沈喑莫名其妙就按住了段嚣,目光变得有趣起来,从眉梢经过眼尾那颗殷红的朱砂痣,一路向下盯着那两瓣绛红的薄唇,尝起来大概是凉的。
脑袋里突然多了奇怪的知识,沈喑迷惑地晃了晃脑子。段嚣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反抗。
沈喑咽了口唾沫,福至心灵,勾起唇角,笑得不怀好意,露出森白的牙齿。寻思着,这会儿的段嚣怎么看都人畜无害,任人宰割,自己何必舍近求远,反正又不真的做什么,闹点动静给别人看而已。
在这方面,沈喑不好意思毁别人的清名,却从没打算跟段嚣客气。
段嚣的呼吸终于平稳,可是隔着单薄的衣料,胸膛中一颗心跳得急促,他冷冷道:“放开。”
沈喑突然玩心大起,喉咙发声模仿恶犬的咕哝,对着段嚣咧嘴露出两排森白而整齐的牙齿,好像一条狂躁状态的沙皮狗,为护食而示威:“不放,咬死你。”
段嚣忍不住,又被逗笑,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了许多,他扬起脖子,露出苍白的喉结:“想咬哪儿?”
沈喑被这他笑得恍了眼,鬼使神差地,低头启齿,张嘴碰了碰段嚣苍白的嘴角,轻轻咬住他那瓣颜色浅淡的下唇,含在嘴里,上下两排牙齿轻轻碾过,口中呷着的淡淡的桂花的清香也一并渡了过去,段嚣惊得双目瞪圆,莹润如玉的耳根登然泛起红晕,沿着下颌线,脖颈都沾上了淡粉色。
段嚣心如擂鼓,此刻竟然窘迫得不能自已。
从前不是没对沈喑起过邪念,但都那时都是被暴戾的恨意驱使着,心中想的只是修为,与空灵体双修能给自己带来的绝世修为。从来不似现在这般,笑闹之间,宁静无波的内心被搅浑一池春水。
一把推开沈喑,嘴唇竟然发出“啵”得一声,段嚣觉得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喝道:
“沈喑!”
“你干什么?”
沈喑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有点慌,手足无措。
闹出的动静不小,纵横的枝叶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有不少弟子闻声前来查勘,许是担心自家弟子在林子里失足受伤。
演戏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实在太想被轰下山了,他已经等不及。沈喑豁出去了,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一不做二不休——
趁段嚣被惊得七荤八素完全忘了反抗,他抓住段嚣的双手举过头顶,死死按住,眼睛亮晶晶的,颊上一抹桃色恍如潋滟春花,嗓音清亮有气势: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
当第一个弟子拨开茂密的枝叶出现在他们背后,就有第二第三第四五六个围上来,眼前发生的一幕已经让他们表情凝固,两只眼睛里一左一右写着“震”“惊”。当他们看清地上是谁压着谁,早就惊掉了下巴。
段嚣:......
他余光瞥见,围观的众弟子已经人挤人。
沈喑却变本加厉,逼近他,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挑起他的下巴:“就在这儿,我要强迫你,玷污你,怎么样?”
段嚣:......
他又看了一眼围观的众人,确认是自己没眼花,也不知道众人为什么不吭个声,表示一下存在感。
段嚣长这么大,经历的大事小事一箩筐,这种场面真的没见过,眼看沈喑又要亲他,他使劲儿偏过头,一脸隐忍和不从。
戏要做足,当沈喑不屈不挠去撕扯段嚣胸前的衣服时,终于有人出来主持公道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匆匆赶到的执法弟子被气得跳脚,一半是因为沈喑举止荒唐无度,另外一半是因为,这些看热闹的人是怎么回事?
沈喑被两名执法弟子拉开,控制起来。
段嚣站起身,拍掉一身的浮土,也不顾众人的目光,黑着脸问沈喑:“你到底为什么?”
沈喑一副毫无悔过之心的神情:“小爷就爱戏弄你,这次被你走运躲掉,下次我还来。”
这话说出口之后沈喑心里舒坦不少,不错,我就是为了捉弄他,不然还能有什么。我这叫以牙还牙,前儿个他咬我那一口,这样才算扯平。心中诡异的纠结突然消散,沈喑顿时神清气爽。
段嚣顿了一下,神色恢复如常,转身离开之前,他好像察觉到什么一样,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喑一眼,好像在警告,“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