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上有血,我喜欢折磨他们,看他们挣扎、痛苦、绝望。”
“我不好。”
沈喑摇头:“你很好,不怪你。”
他忽然看见,段嚣整个人都在抖,眼中的一汪晶莹快要掉下来。他想起自己那一回,想哭的时候,就把下巴藏在段嚣的肩头,这样眼泪就不会被看见。
沈喑咬着嘴唇,贴心地想,段嚣那么要面子的人,肯定不喜欢有人看见他哭。
他忽然张开胳膊,拥上段嚣,抱住那个冰冷的身体,将他的下巴垫在自己的肩头。怀中的身体像僵住一样,停止颤抖,一动不动。
不怪我吗?
一滴微凉的泪水贴着耳侧,缓缓滑到后颈。微风吹拂过泪水濡湿的痕迹,泛着微凉。
这时,段嚣用力回抱住他,紧紧相贴。倏忽,湿滑温热覆上后颈,泪水消失的地方,段嚣贴着泪水的痕迹,一路吻上去,将那一道晶莹的泪痕一点一点吻干净,忽然张嘴圈上沈喑那一侧的耳垂,厮磨纠缠。
沈喑惊得瞪大了眼睛,一动也不敢动,垂着的手指微微颤抖,不由得蜷曲起来,指腹用力揉搓着自己的掌心,以消解身上令人羞耻的躁动热欲,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原书当中那些不堪入目的场景总会莫名浮现。
亲了很久之后,沈喑整个人都是麻的,一声疲惫的呢喃停在耳畔:
“好了,没有眼泪了。”
沈喑还想说点什么,只见眼前一个单薄的阴影向他压过来。
眼帘缓缓合上,睫毛轻轻翕动着,段嚣一整个人,僵硬地倒在沈喑怀里。
第42章
怎么说晕就晕......
“喂!”
沈喑两手扶着段嚣的肩膀, 轻轻晃了晃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晕得很彻底。
这样也好, 现在他忙着思考怎样把段嚣弄回客栈, 就能暂时不去理会那些恼人的悸动。
沈喑尝试着, 站在段嚣前面,拉着他的两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 企图把他背起来。背着他走下城楼, 才发现傍晚时分, 暮色四合, 街上的行人只多不少。
这样不妥, 沈喑莫名心虚,左思右想,还是把他放了下来。将他一手搭在自己的肩头, 自己再伸出一只胳膊搀着他的腋下,像搀扶醉酒的人那样, 将他扶回去。
这样走的极慢,沈喑却极有耐心, 甚至乐在其中,先左脚, 再右脚,再左脚, 再右脚......很像小时候玩过的布娃娃木偶人。
等段嚣醒来,一定要好好跟他讲讲, 自己是怎样把他弄回来的,以后约法三章,不可以再随便晕倒。当然, 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小时候喜欢玩布娃娃木偶人的事,严肃认真的人设不能崩塌。
终于回到客栈,沈喑坐在榻上,侧身呆呆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段嚣。耳垂似乎还湿润着,微微泛红,有点胀痛,当时被吸吮的感觉从脚趾一下就蹿到脊背,沈喑觉得自己现在脑子里混沌的状态,像极了一个高烧不退的病人。沈喑咽了口唾沫,靠,我到底怎么了。
不如我也晕倒算了,沈喑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榻上的段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从他第一天穿进来,他俩就一直睡一起,自从进了这永州城,倒是他非要住一间房,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不合适又怎样,沈喑走不开,段嚣状况太不稳定,鬼知道夜里会发生什么,沈喑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另外,他貌似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住,这家客栈只剩这一间房。
最后,沈喑还是在段嚣身边歇下了。
他侧身看着段嚣的脸,莫名觉得苦涩,眼尾处的朱砂痣有着说不出的憔悴,可是沈喑分明见过,这个男人但凡出手,是怎样的霸道凌厉,真让人矛盾啊。他忍不住抬手,抚上那一点红艳艳的痣,指尖触感冰凉,段嚣的睫毛动了一下,沈喑立刻把手收回来。
想了想,手指又落在段嚣的脖颈,去测他的体温。还好,虽然冷了点,却比那夜梦魇发作时好太多。他大概是体力过度透支,才昏睡过去。
看着段嚣闭眼的样子,白天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那么绝望,段嚣说了句“我不好”,将满手血腥的样子□□地展露在沈喑面前,想吓退他,又因为害怕吓退他而不知所措。
沈喑叹了口气:“我也不好啊,那有什么关系。”
不堪的疲惫感陡然席卷全身,嗅着对方颈间清淡的冷松味,他甚至没有力气将搭在段嚣脖颈上的手收回来,就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