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想想都觉得窒息,又怎么能要求儿子去接受?

他这不是天真,是愚蠢。

连学生他都能做到尽心尽责,却对自己的儿子没尽到半点父亲的责任。

想到这儿,他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指尖放在助理的号码上,迟疑了片刻,拨了过去。

回到家,助理已经带着律师等候在客厅了。

接待客人的赵母瞧见丈夫走进来,笑意迎人地走上前,抬手替他解大衣的扣子,却忽地被对方抓.住了手腕——

“怎么了?”

赵父低头看向满脸疑惑的妻子。

面前的妻子无疑是漂亮的,珠光白的皮肤,额头光洁饱满,含情双目秀而不媚,唇朱而润,曼妙的身姿更是因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更培养出了一身温婉清华的气质。

以至于四十岁了,依旧风韵犹存。

但美人在骨不在皮。

再美的皮囊如果藏着一颗蛇蝎心肠,后果就似他现在这般——他忽地自嘲一笑,说妻子心毒,他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如果不是他的放任,妻子敢那么做吗?

赵教授放开妻子的手,自行解开大衣丢给佣人:“我跟律师有要事商谈,你先回房休息。”

赵母敏锐地察觉到丈夫今天的情绪不太对劲。

有心想追问几句,丈夫已经越过她去招呼助理和律师上了楼,这让她有些不舒服,就跟上次延安无意说出不喜欢周西春,丈夫闷不吭声地带她登门拜访周家夫妻,解除两家口头婚姻一样。

望着丈夫挺拔的背影,她秀眉微蹙,到底又瞒了她什么事?

还有,好端端的联系律师做什么?

律师除了打官司还能做什么?

——见证遗嘱!

这个想法一经闪现,赵母顿时有些站不住了。

她抬腿就想跟上去偷听,转念又一想,丈夫还年轻,延安也还没成年,做这种事肯定的要事先跟她商量的,应该不至于,那……难不成研究室那边有什么争论需要请教律师?

这么一想,她有放心了下来,回到客厅坐下。

可这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惴惴不安的,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

她怀揣着满心的疑虑和不安坐在楼下等了一下午。

期间连儿子放学都没去接,只吩咐司机路上小心些点。等到延安放学回家,才看到丈夫一脸疲倦地送律师下楼。

赵延安风风火火地飞扑向赵母,抱怨赵母没去接他。

这头赵父客气地送走了律师和助理,转过身就被小儿子给抱住了手臂。

赵延安眨巴着天真的双眼,仰头噘嘴娇气地问:“爸爸,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接我放学啊。”

“爸爸今天有客人。”赵父抬手摸了下他的脑袋,抬眼看向走来的妻子,叹了口气:“你先带延安去准备一下,等会儿咱们回老宅。”

赵母唇角笑意一僵。

自从上次丈夫带她登门拜访过周家夫妻后,老宅那边就知道了两家的口头婚约解除了,老爷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下面几房的妯娌没少对她冷嘲热讽。

尤其是三房,当初就因为生了个Beta没少讥讽她,后来看她跟周家订下了口头婚约,更是阴阳怪气地说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