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周祈元又躺了回去,侧身搂住对方的纤腰,把人扣在怀中,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跟你说个事儿。”

睡意惺忪的秋昀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含糊不清地说:“你说。”

周祈元眯了眯眼,眼底不经意迸射.出几分精光:“你在学校有没有交好的朋友?以前有过交情的也行,毕竟咱们都订婚了,回头把人约出来请吃顿饭。”

秋昀睡得迷迷糊糊,也没多想:“除了西春,都是没联系的朋友,不请也没事。”

这是分手了?

周祈元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不联系了?”

“大概是嫌赵延平……”秋昀蓦地清醒过来,微微仰头,看着削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嫌我赵延平太闷了。”

儿时的赵延平还是有小伙伴的。

只是一带回家,就全都围着赵延安打转。

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没长歪,可见是个心性至善的人。

周祈元垂眼对上他沉思的眼,莫不是想到了分手的初恋?

心立时打翻了醋缸,整颗心霎时就像是泡在了陈年老醋里,那叫一个酸。

叫他更难受的是,他还没法表现出来,只能收紧手臂,低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别想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继续睡吧。”

早知道就不问了。

憋着难受,真肯定了猜测,心里更不好受。

狗东西,教坏他家小崽子!

周祈元暗自咬牙,迟早把那狗东西揪出来教训一顿!

秋昀却是睡不着了。

昨晚整场宴会顺利的不可思议,赵母没跳出来还能理解——赵母这人站在赵延平的立场,是个无情的母亲,但她在其余方面,还算合格。

便是心里再不舒服,权衡利弊后,也清楚怎么做对她才是最有利的。

让他意外的是赵延安,别说捣乱,连私下找他和周祈元都没有,难道是想通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

“是我的手机。”周祈元说着,不舍地松开怀里的温度,掀开被子跑出房间,从外套里摸出手机,看到上面跳跃的名字,顿了一下,指腹划了一下:“教授。”

“延平起来了吗?”赵父看了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文件夹,听到电话那头的人说已经醒了,就说:“那你带延平来一趟江亭别苑……好,我等你们。”

文件是他找律师拟订的合同。

昨天一时冲动,联系律师回家,想询问一下离婚的程序。

职责之内,律师说了AO离婚的不易——被终生标记的O是无法离开A的,一旦离开,要历经心理与生理上的双重痛苦,除非能遇到更强大的A覆盖前夫的标记。

法律是支持离婚的,但人道主义上,是劝和不劝离。

职责之外,律师也劝他:“如果离婚是你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那我不多说,但如果只是一时冲动,我劝你要好好考虑一下,只要不是无法忍受的底线或感情破裂问题,可以跟你夫人好好谈谈。”

律师说的很在理。

妻子所做的那些事都是在他的不作为下才做的。

说到底,他才是罪魁祸首。

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责怪妻子?

冷静下来后,他让律师整理了他的私产,拟订了转送合同——虽说这点私产不足以抚平儿子心理的创伤,却是他目前最拿得出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