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可算明白谎言不可诨说,一个谎撒下来就要另一个谎去圆,他当然想解毒消疤,可若是被人发现他之前撒的谎,别说碧落果,恐怕他就要被毫不留情的散去修为逐出师门。

药修是香饽饽,却不具备多少攻击性手段,出门历练向来与其他同门同行,所以他们回去后一说,周围三五好友就全都知道郁楚辞破相了,立即八卦好奇心起齐唰唰往郁楚辞望去,视线灼热专注。

正当蒋曦臣还想追问,突然之间人群一片喧然。

正值午时,天空中九枚烈阳连成九星连珠,从地上往上看如同重叠成偌大一个,持续不断地散播着灼热的温度。

山丘上九块巨石在高温下颜色逐渐变淡透明,泄露出恐怖极具有压迫感的气压,在这样蛮横的高压下周围其他岩石纷纷碎裂崩断,许多小石块崩碎成更小的粉齑,直到九块巨岩都透明的宛如琥珀,光芒交织成无数看不清的虹光,岩石矩阵中央终于缓缓浮现出一道光门——

等候已久的修士们早已蓄势待发,纷纷祭出法器,纵身化作一道光冲入门中。

这光门开得时机恰到好处,郁楚辞略松一口气:“我们先进去。”

此间大门只开放十息。

十息后金乌错位,光门关闭。

蒋曦臣只得把疑惑咽回肚子里。

林秋白轻车熟路地将软乎乎的手塞进寒临霄手心,寒临霄牵着他,两人身影飞入光门。

掌心手指细腻柔软,小得轻轻一握就能收拢在掌心,寒临霄联想到百多年前他牵着林秋白进入上清山。

林秋白是他最小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被他亲自收入上清山的弟子。彼时他满身魔气修为尽毁,双腿站都站立不稳摇摇欲坠,他亲手握住他的手教他如何走,如何跑,如何拿剑……

他一生唯一的感情都倾注在了林秋白身上。

是师徒,更似父子。

—父子?有儿子丢了命父亲心如死灰守活寡的父亲?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纯阳剑灵嘲笑讽刺步步紧逼,寒临霄一脸冷漠无动于衷。

须臾,脚心踩上实地。

掌心里的柔软消失了。

寒临霄垂下眼帘,单手在背后握紧,遥不可及磅然山岳般的神威泄出一丝,周围人还没来得及惊慌失措,威压就如同南柯一梦消失了。

众人满头雾水。

林秋白睁开眼,眼前漆黑幽暗。

光门绚烂如灼日,门后却是一片黑暗。

如同从白昼进入了子夜。

林秋白站在寒临霄身后环顾四周,他们似乎站在阴暗潮湿的密道里,近在眼前的是一道赭红色石门。

石门缝里传来正午十二声磬响,沉闷端庄,在幽寂深邃的石道里空谷回响。

护河洞天弟子急不可待,生怕门后的宝物被人捷足先登,仗着离石门最近,火急火燎地伸手去推,却反倒被一股不可抵抗的巨力掀翻在地。

“哎呦——”

重重摔落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臀部仿佛摔成八瓣疼得他脸霎时间就白了。

经他这动静一闹,众修士待适应了幽暗环境,不约而同把视线投了过来。

筱果棠强忍住笑意:“方才他摔了姿势不大好,底裤都露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