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凰昂颈长唳,对准地裂俯冲进去。
霎时间,林秋白感觉自己五官都被剥夺了,眼前是一片无际浩渺的浊红,地火熔岩翻滚的咆哮近在咫尺,一头庞然大物火鲸从地岩里跃出又没入地火,在气压压迫之下,林秋白觉得自己有些耳鸣像堵住什么东西,嘴巴里辛辣的洋芋片也没有滋味,只剩下腰间桎梏他的手臂。
他正想伸手揉一揉,却感觉耳尖被含住,他刚一动,一只大手就桎梏住他的两只手腕压向头顶,然后灼热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充斥他的呼吸,他的鼻尖全都是祝西烛的气息。
他倒在黑凤凰背上,后背枕着松软柔和绒羽,眼前是大片大片赤烈火焰。
虽然详细的记忆还没有回想起来,但林秋白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有记忆,他还记得晚上经常做一些不可描述的梦,这也是他身体记忆的映射。
现在林秋白就是如此,祝西烛比他还了解他自己,两处一按他就软倒下来,任由祝西烛翻来覆去的摆弄。
这一路好长啊。
在昏过去之前,林秋白脸埋在手臂里心想。
事后他又断断续续醒过来三四次,每回都是在祝西烛热切关爱下苏醒,然后精疲力竭再昏过去,他也试图挣扎抗议,但他平时都反抗不了,在这种特殊时期祝西烛一只手就能把他按住。
随便吧。
林秋白彻底躺平了。
但睁眼发现被单又换了一条,他还是要心酸得哭出来。
虽然他一路上都思维迟钝,但后背枕着的从黑凤凰到床榻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光睁眼看到的床单就换了七八条,从属山缎面绣、千丝乌枝……回回都是刚换上没多久就被撤下来。
炙热平稳呼吸喷在他的后颈,林秋白后颈被拂得皮肤酥痒,想要无声无息离温源处远一些,腰却再度被圈住生生拖了回来,祝西烛在他耳边道:“你其他的师尊见过你这个样子吗?”
林秋白呼吸一重。
在山巅又走一遭,祝西烛终于放开他的手腕,却仍然紧紧搂住他的腰:“白月,死亡无处不在,我也一样,你和他们亲密互动过多少次,我双倍讨回来没问题罢?”
林秋白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酆都是永夜鬼蜮,万万年都是不见天日的沉夜,透过窗棂角檐永远看见的都是天上悬挂的三轮血月,林秋白无法根据光线来判断过去了多长时间,但他算了算至少七八天肯定是有的。
也得亏他是天生至阴之体,绝顶上好的炉鼎体质,天生就是用来双修的,不然肯定会被祝西烛折腾断气。
有回他在窗外看到金翅鸟,是在他和祝西烛羞羞的时候,金翅鸟站在枝头上东倒西歪浑身羽毛灼焯成粉色也不知道在干做什么,林秋白也没有精力理会他。
后面连着三四天他都用来消化祝西烛渡来的东西。
炼化后,他的修为从元婴后期直接跳到分神期。
等他修为刚刚更进一步,祝西烛又按住他和他爬了七天山,从血月半缺到接近圆月,林秋白就没能走出魔宫内殿,直到第八天他已经蔫巴得像脱水小白菜,才被祝西烛抱到温泉泡澡。
林秋白不易出汗,几天下来浑身上下仍然沁凉干净,但他嗓子一直持续发声简直要冒烟了。
他被放在温泉里,脑袋疲惫得枕着祝西烛肩膀阖着眼睛闭目养神,祝西烛大手替他捋着垂浮水上的长发道:“白月,你可以有很多师尊,但只能和本君结契。”
林秋白懒洋洋抬头看他一眼。
过了一会儿,十几名魔侍端着托盘战战兢兢走过来。
祝西烛站起身,温泉水稀里哗啦从他背上淌下来,他随手取了一杯果水递给林秋白:“喝点润润嗓子。”
林秋白的确口干舌燥,之前嗓子就持续发声,泡温泉也特别消耗水分,得亏他现在是分神期不然脱水而死都有可能,他接过来吨吨吨喝得一干二净。
祝西烛又递给他一杯。
林秋白这回喝得比较慢,祝西烛靠在池边望他:“多喝点,一会儿再叫。”
林秋白抬头瞪他。
祝西烛被封印在南海上百年,魔宫人又换了一批,这名魔侍是刚来的,一个青葱水嫩的青年,本意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好接触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