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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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世,时然生在了普通人家里,只可惜他天生体弱,命不久矣。
坐在床榻上,时然小心翼翼吹着手中的药碗,随后眼睛眨也不眨就将那极为苦涩的药汁喝了下去。
“这药虽然苦,但是比上一个方子好用很多。”妇人结果药碗,她低头喃喃自语,吆吆倒不像是在和时然说话。
时然擦了擦嘴角温和摇头:“没关系的,不哭。”
他久经药物浸泡,已经失去了味觉,苦不苦,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样,时然喝着汤药喝了十年。
那天,是自己弟弟的生辰,他欢喜地掏出自己缝制的荷包,可还不等走到门口,迎来的,却是母亲的刀子。
那刀子很短,却闪着寒光。
“十年了,昭儿的病终于有救了。”妇人看着时然,眼底没有怜悯,除了能给弟弟治好病的喜悦外,再无其他。
时然不懂,他走上前将荷包递给母亲:“这是我为阿弟准备的生辰礼物。”
妇人并没有看见时然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她随意地接过时然的荷包,随后开始喃喃自语。
“昭儿自小就有胎毒,这胎毒唯有血亲的心脏为药引才可根除。时然,当年郎中说过,你活不过十八,既然如此,那你救救你阿弟,可好?”
刀子插进胸膛,利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如此刺耳,也如此令人身心冰凉透彻。
时然的心口被剜了个窟窿,他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也未曾瞑目。
秦肆看着时然死了一次又一次,十世苦难,每一世的时然都受尽折磨最后不得好死。
到了第六世,时然似乎冥冥之中记起了什么,他被捆在火刑架上,表情麻木。
“我或许,在等一个人吧,很重要的一个人。”
那一次,秦肆抱着时然的尸体,生生流出了血泪。
他周身形成了极大的怨气,那怨气夹着神力掀起滔天黑雾。
黑如鸦羽的乌云翻滚涌动于天空,他的声音泣血,剑指天道:“我自己的恶果本应由我来偿还,你放了时然。”
“十世苦难,乃他自愿,未到十世,不可扭转。”
天道冷漠无情,他看着秦肆抱着时然的尸体,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秦肆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周身黑气越来越强,隐隐和地府的极寒冥气重叠在一起,最后竟然合二为一。
地府的极寒冥气是这个世界的禁忌,它乃世界初始便已经存在,无人能将其抹除,亦没有人可以将其融合。
现在,秦肆吸收了极寒冥气,隐隐有要劈天的架势。
“秦肆,你难道要一错再错,害死他吗?!”天道的声音隐隐含了颤抖,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秦肆。
“不,他剩下的苦难,由我代他偿还。我自愿毁去灵魂,散落在三千小世界之中,我每一世都会受尽苦难,我会等到时然来救我。”
三千小世界?!
天道瞪着眼睛似乎不明白秦肆在说什么,可冥冥之中,他却觉得秦肆说的并没有错。
“三千世界,就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天外之天,有何奇怪?”秦肆将黑气推入自己体内,他吻了吻时然的眉心,嗓音嘶哑却含了全部的爱意。羽。希。椟。佳。
“乖崽,我会等到你来救我...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自己来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