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是了解,不过是知道一些。”徐阆阴阳怪气道,“天相师的事情,我哪里懂啊。”
随即,他又说道:“步家的秘术已经无人能教你,这铜铃的妙用你从今往后也只能自己一步一步地慢慢摸索,凭你的天赋和天生卦象,最多不过能发挥出七成功力罢了。如今天相师一脉衰落,你既然对此道感兴趣,为何舍近求远,忽略了面前的机缘?”
聂秋一时没明白徐阆的意思,等到这个油嘴滑舌的老道士伸出一根枯瘦的食指,很是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自己的时候,他才弄明白徐阆绕了这么大一圈,到底是想说什么。
说好听些就是传授经验,说难听些就是挖墙脚。
聂秋实打实地怀疑徐阆是因为对天相师的偏见才想收自己为徒的。
“徐道长的意思是,想收我为徒?”
徐阆咧嘴一笑,“既然你诚心要学此道,我指点一下你倒也不妨事。快,叫声师父听听!”
“道长怕是误解了,我无意学习此道……”
“打住!”徐阆抬起手掌止住聂秋的话,“凭你的资质,学习此道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上次是瞧你好似对这方面没有兴趣,便没有提,这次遇着你,你却是已经拿着步家的铜铃遣鬼镇邪了,还说是无意学习此道?我看你,怕是觉得天相师高上道士一等罢?”
聂秋轻轻一叹,推拒道:“并非如此,是家父不许我学习此道。”
“你要是真的想学,管他什么事?”徐阆捻了捻手指,“更何况,我看他并不是你生父吧?”
面前的这个老道士着实奇怪得很,他既像江湖上招摇撞骗的那些假道士,满嘴说的话是假的一样,又好像是故意藏了拙,肚子里仍有几分货,时不时地会显出来一些。
见聂秋不说话,徐阆便装模做样地唉声叹气了一番,“不如这样吧,老朽我也不逼你,我看你在这霞雁城是想解决什么事情吧?你要是拜我为师,我就教你如何解决此事,你问我的事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个条件怎么样?”
聂秋面露犹豫。
徐阆趁热打铁道:“我看看,就从——这桌面上的骨头说起,我带你去找这小鬼,如何?”
实际上,真正让聂秋心动的倒不是徐阆开出来的条件,而是他说的那句“你要是真的想学,管他什么事”。
既然他在这方面有天赋,又为何要经过聂迟的同意才能拜师学艺?
想到这里,聂秋面上却不露声色,确认道:“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徐道长若是真心想要收我为徒,就该视我为己出,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吧?”
“那是当然。”
“那我此前已经拜了一位师父,道长肯定也不会介意吧?”
徐阆被哽了一下,好小子,兜兜转转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想他徐阆,何时憋屈成这个样子,收个徒还得开出这么多的条件!
他恶狠狠地磨了磨牙齿,咬牙切齿道:“不介意!你还有什么要求,一并提出来!”
聂秋笑眯眯道:“等我想到之后再说吧。”
徐阆翻了个白眼,“对了,你的那个师父是什么人,姓甚名谁?”
“裂云刀,常灯。”
徐阆露出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倒也没说其他的,只是说了句“知道了”。
聂秋弯腰拱手,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师父。”
老头子眉开眼笑,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拿出十几块乌黑的玉似的小石头,放在聂秋手里。
“来,乖徒弟,拿好了,这是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