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被盯上了,就难以脱身,直至粉身碎骨,血肉剥离。”
“但故事里的白素贞却动了真情,与许仙结为夫妻。”
“同床共枕多年都安然无恙,就说明她是不可能对许仙下狠手的。”
所以,徐阆没有移开视线,脖子隐隐有些酸疼,他却还是仰着头和白玄对视。
“我去过了星宫,不赶巧,还是撞见了破军,和他僵持了一阵子,不过他倒也没有为难我。”徐阆拿着那颗温润的明珠,递出去,“幸好我还是顺利地从武曲星君那里拿到了它。”
原本应该是由白玄亲自去取的,再不济,也该由梁昆吾去,而不是落到徐阆身上。
白玄缓声说了句“辛苦了”,他暂时还无法化作人形,软塌塌垂着的尾巴扫过积雪,发出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声,残雪钻进皮毛的缝隙间,很难分辨得清,只有当其中那一条尾巴悠悠然抬起来的时候,细碎的雪才从隙缝中落了下去,啪嗒几声,又重新混迹于积雪。
徐阆看着眼前那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思绪也变得慢了,短暂地与脑子挥手告别。
白玄应该是想让他将明珠放上去,但是,很不幸,徐阆那时候没能领会。
事情发生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简而言之,是这样一个心路历程:面对三青仙君扑棱的翅膀时,徐阆咬着牙,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是面对白玄晃动的尾巴时,徐阆没有忍住。
向来沉稳寡淡的昆仑仙君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白玄怔了怔,默不作声地从徐阆的手中卷走那颗明珠。
徐阆的指尖还残存了那种触感,起先带着雪的冰冷,后来是属于兽类皮毛的温暖,像是吹融冰雪的春风,轻轻柔柔地拂过指缝,不带有任何危险的意味,是纯粹彻底的宽容。
梁昆吾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你胆子还挺大的,要是换个人可能就被撕成碎片了。”
确实,徐阆以前摸过凡间的野狐狸,也是摸的尾巴,手臂都差点被咬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为了防止你们对我产生误解,我想先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
“是这样的,”徐阆镇定自若,慷慨陈词,胡言乱语,“我可能被夺舍了。”
白玄和梁昆吾只是看着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徐阆哭丧着一张脸,“我能搬到焰云山住一段时间吗?这昆仑我呆不下去了。”
“虽然不明白你说的那个词到底有什么含义。”如果白玄现在是人形,他可能已经开始揉眉心叹气了,“不过,既然你一口咬定,那就当你刚才是被……夺舍了吧。”
他说完,将那颗明珠托至眼前,意念微动,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明珠中的混沌逐渐变得浅淡,像袅袅的云烟,朝着两侧褪去,在无声无息中,将背后的景象显现出来。
星盘酝酿了几个月,耗费了比以往更久的时间,最终给出了回应——
星宫塌陷,昆仑失守,焰云山的火将穹庐烧得滚烫,桂月金弓在遍地的蛇鳞中裂成碎片,四方开天镜的光辉变得黯淡,徒留一片青羽,诸仙陨落,将最后一条法则彻底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