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鹤是最后一个落下的,半跪在沈妄身旁:“参见陛下。”
所有人都怔住了。
沈妄走到那摊贩身前,弯下腰,凉凉说:“一百两是吗?一百两就能让你从这里滚出去?你可真是太不值钱了。”
“你是……皇帝?”摊贩的声音有些发抖。
“鄙人不才,姓沈名妄,好巧不巧,身居庙堂之上。”沈妄拽住他的衣襟,笑诮说,“你怎么不能耐了?怎么不甩银子了?怂成这样,还在这打压人呢?你的右边四里就是皇宫,怎么,现在不敢说话了?”
那摊贩瞪大了眼,衣服都被扯坏了,忙不住磕头:“陛……陛下!我错了!我不该!我不知道是您啊!”
“哦,现在知道了。”沈妄从衣襟里拿出铜镜,用镜面对着他,“来,对着这磕头,说迟应是你爹。”
“……”远在天边的迟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大可不必。”
太中二了,像小孩子打架似的。
“行。”沈妄对着铜镜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情实感的笑,转而就像川剧变脸似的,对着旁边的人又冷了下来,“既然不用说了,那就,都赶出去吧。”
迟应看着沈妄在那威风凛凛的颐指气使,像是恨不得把那些人全都塞到地里去,觉得中二的同时不禁又有些发笑。
沈妄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似的,奶凶奶凶。
尴尬归尴尬,不过,还挺可爱的。
只不过他就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第22章 科举
深夜,两人面前同时摆着铜镜,在烛光和台灯中相顾。
迟应已经做完了作业,百般聊赖转着笔,幽幽说:“这下好了,没法摆摊了,先用这些余额凑合几天,正好我也抽空接点代写。”
沈妄还在赶这几日迟应堆积起来的奏折,瞄到关于科举即将进行的上奏,不经意就想到了迟应那些历史书里所写的“八股文”,自言自语:“确实得出活题,让人死记硬背的确不是个良策。”
“……你有没有在听?”
沈妄合上册子:“啊?你说什么?”
“……”迟应深吸一口气,笑了,“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皇城里有没有破烂能捡。”
沈妄下午那一波高调打击,在万众瞩目中将自己身份公之于众,恨不得告知全天下当今皇上跑街上摆摊和人打架了,以后谁还赶来买他做的小吃?陛下别的不说,断人财路的本事还是非常可以的。
宣尧皇帝,张扬狂傲,嚣张恣意,他总算见识到了。
迟应将那口气缓缓吐出:“算了,上次赚的钱省着点也够花一个月的,不然陛下你就辛苦辛苦,学一下二十六键拼音打字,这样能和别人发消息,你接了代写后传给我我来写,你誊一遍就行。”
沈妄又将一摞奏折抬到面前:“最近没空,朕得先改一下科举的题目。”
“这个太简单了,死题取消,哪怕你设题目设个什么关于治理如今局面的建议,也比死背的固定题用处大。”迟应回忆起以前写过的题,有些头疼,“我记得之前学语文,阅读答题都是有模板的,我就觉得不合理,好像只是在固定思维里竭尽所能说出不一样而已。”
“这是执行了上百年的科举制度了,我不太好改,得上朝的时候装模作样商量一下。”
迟应抓到重点:“装模作样?”
沈妄沉吟:“他们就算不同意我也得改啊,是不是。”
“……”
够随性的。
“要不你来出题得了。”沈妄靠在椅背上伸懒腰,“我也不是很懂这些,你考试的经验比我多,比我懂出题吧。”
迟应一脸莫名其妙:“我给他们出数学几何题和李华写英语作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