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沈妄,迟应看到他睁眼,刚刚显露出的笑意顷刻收回,却还是慢了一步。

迟应绷着脸收回手:“我手机呢?床头怎么是你的爪子?”

沈妄却毫不留情地戳穿:“嘘,我看到你笑了。”

“……”

迟应吸了口气,接过沈妄递给他的手机,翻看班级群消息记录。

还行,没有加作业,也没人看到今晚的事。

除了面前这个货。

“我说陛下,今晚怎么来的兴致……”迟应接过水杯,对沈妄一笑,“跟踪我?”

沈妄被水呛了一下:“怎么是跟踪?你最近那么反常,不跟着看看原因,朕不放心。”

迟应“哦”了一声,被沈妄扶起来后又闷头喝了两口水,突然问:“陛下不会真把我当朋友了吧?”

沈妄手一顿,盯着迟应看了半晌,神色格外严肃,就在迟应以为他要油嘴滑舌糊弄过去的时候,他突然猛的放下水杯,水滴溅了一两滴到床单上。

他沉声:“真的。”

迟应:“……”

高冷迟校草干笑了一下:“自古帝王多无情,怎么说?”

“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有道是‘日久生情’,我俩都是男人,夸张的谈不上,但再怎么说……”沈妄整个人略微前倾,迟应还躺在床上,只觉得他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阿应,再怎么说,你也不可能觉得我俩还是陌生人的关系吧?”

“……这个倒是不可能。”

“那就是了。”沈妄看起来有些阴沉沉的,“所以你没必要瞒着我,我要是今天没跟着你……是不是等不到你回来?”

“不至于。”迟应淡淡说,“这点伤,我现在就能出院走。”

“拉倒。”沈妄帮他拉了拉被子,“我帮你请两天假,课程你不用担心,我挂着铜镜就是了。”

迟应看着他挎着一张脸,忽然觉得这个皇帝有时候还挺可爱,然而联想到“可爱”一词,他就想起之前沈妄在擂台上出现的场面,紧跟着又想到一个人。

“黑虎呢?”

沈妄朝外一指:“隔壁房待着呢,本来是和你一个房间,我把人赶走了。”

“……”

迟应又打了个哈欠,关上手机屏幕,难得觉得安逸,窝在被子里转了个身:“帮我请一天假就行,就说我老毛病犯了,班主任知道的,不会多问。”

“什么老毛病?”

“没,以前请假的借口而已,默认为肠胃炎。”

“……行。”

迟应以前被伤的次数也绝对不少,不然怎么会把一个借口升华成老毛病?想到这,沈妄又多了几分心疼,此时的迟应在他心里已经成了脆弱的瓷器,偏偏满身伤疤,得好好呵护。

导致了迟应第二天刚醒来,七八碗不同种类的粥摆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冒着腾腾热气,沈妄拿着勺子帮他把粥吹凉,看他醒来,递给他一瓶漱口水:“别乱动了,凑合漱漱口就来吃饭,我刚去楼下买的。”

迟应噎了一下:“谢谢,我还没残疾。”

这七八碗粥的香气实在太过浓烈,甚至熏到了来给迟应换药的护士,隔壁床的病友也跟着躁动起来,无声地企图分一杯羹。

沈妄却像瞎了似的,待迟应漱口完,他好像在哄一个三岁小孩,将勺子递迟应嘴边:“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我就全买了,来,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