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可是老师,我也很担心他。”沈妄压着声,“这是他第一次不动声色的离开,我总觉得不太对,如果老师不让我走,那我只能翻墙出去。”
“……”
居然还威胁起来了。
这是张老师教学生涯遇到的最奇葩的事。
张子雯拿他没办法,只能回办公室给他开假条:“行,你出去找,但是隔十分钟给我发一次短信,我要确保你还能联系。”
沈妄点点头,带上手机,拿着假条就走了。
出了校门,沈妄拿出铜镜,尝试接通联系,可是平常连三更半夜睡着时都能回应的迟应,此时却像石沉大海,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越来越急,跑回家打开门,发现迟应也不在家,甚至充电宝还在抽屉,屋内陈设和早上上课前一模一样。
沈妄愣住了。
迟应中午根本没回家。
他又关门离开,走到了平常迟应抄近路的小道,依旧没有线索,就在沈妄准备换一处地方继续找时,他的脚踩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白色的耳机。
沈妄弯腰将耳机捡起来,突然注意到墙边居然还有血,那血虽然已经干涸,但颜色并不深,像是刚蹭上去不久的。
他总感觉有些心慌。
地上散着一张纸,纸上还残留了些白色粉末,沈妄沾了一点,稍微闻了闻,立刻有些头晕。
这是迷药!
沈妄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又看了看那个耳机,发现耳机的牌子也是迟应平常用的那个,连款式都一模一样。
他立刻明白,迟应出意外了。
…
此时的迟应悠悠醒来时,一睁眼就看到了王正超那张讨厌的脸,身旁居然还站着王芹。他微微蹙眉,声音压抑却平静:“哦?这是想玩绑架了?”
“是我失算了,我可没想到你居然是那个武场的少主,失敬失敬。”王正超得意地对他笑了笑,“但现在你只有一个人,甭管你是谁,你都没本事再跑。”
王芹也尖声说:“之前骂我的时候不是挺威风吗?怎么现在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站都站不起来?哦对了,你恐高!那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啊!”
迟应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些凉,像是铺了玻璃瓷砖一样的东西,有风灌倒他的耳廓里,他本能低头往下看,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下面是万里高空,望不到底。
他们把他带到了玻璃栈道。
“怎么样,我妈花大价钱包了这个小场地,只为带你免费玩这个玻璃栈道,你应该很感激。”王正超狞笑着,抓住了迟应的肩膀,疯狂把他往地上摁,“睁眼!爷带你玩!你不是很厉害吗?知道害怕啦?你也会害怕?你也有怕的东西?”
迟应身上并没有被束缚着什么东西,可他全身都没有力气,对身处高处的恐惧几乎早就刻入了他的骨髓,此时身在玻璃栈道,这种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如同一个晕血的人亲眼见到了严重的车祸现场。
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发抖,只是默默闭上了眼,任由王正超和王芹怎么嘲讽,只当多了两只狗在叫。他不动声色把手探入羽绒服里,将手机开机,顺着记忆打开了录音。
可是王正超还不过瘾,迟应只感觉他的衣领被人揪住,再被人甩到了栏杆上,这回王正超几乎是变本加厉,让他的小半个身子都悬在了栏杆外,好像随时都可以掉下去。
“是不是感觉自己要死了?是不是很害怕?说啊!”王正超压着他,“再不求饶,就把你从这扔下去,摔个粉碎!”
迟应突然笑了,就好像刚和沈妄互穿时,他遇到了一群刺客,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反而十分冷静,连半点惊骇都不会露出来。
王正超大概是看吓不住他,只能把他拽回来,一顿拳打脚踢,迟应无所谓地受着这无关紧要的疼痛,只是在想,下午没去上课,沈妄的题目该由谁去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