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说不出口,突然就想到了明辞越的那句,“包括我”。

心跳顿了一拍,隐约又是一阵加速,在胸腔中碰撞,共鸣。

纪筝突见明辞越大步流星跃步走了过来,下一秒桌上画像被他拾到了手中。

“圣上不喜。”明辞越一皱眉,“那便不要再看了。”

原来看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得出一句圣上不喜?

纪筝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只见与此同时,玄迁也出了手。

两人的手压上了同一幅画像。

“难道圣上没有权利自己去找行凶之人,将之绳之以法?这难道不是为王者最基本的自保能力和尊威?”

这话也没错。

纪筝迟疑片刻,低头看着画像,轻声叹道:“明辞越,把手拿开,朕明白。”

“明辞越?”

明辞越直直打破僵持,抽走了画,毫不停顿,随手丢进了一旁烧得正旺的小暖炉之中。

火苗迅速吞噬着草纸,噼里啪啦,腾然而上。

纪筝和玄迁驻足原地,看着他动作,都有些讶然。

唯独他神色正常,淡然道:“圣上不必,还有别的方法。”

玄迁的目光在纪筝和明辞越之间逡巡片刻,蓦然舒了舒眉头。

他躬身拜了天子,望着他,却是对明辞越道:“璟王殿下,昨夜出事时曾说过可听见一种心跳的怪声,现在可还存在?”

第16章

“什么心跳的怪声?”纪筝侧目挑眉望向明辞越,作出一副很好奇的模样,努力将话题从寻找歹人上扯远。

“说来朕也很想知道,天色昏暗,那么大一条河,皇叔究竟是如何从冰下找到朕的。”他半支着头,随意笑了笑,“难不成朕这几声皇叔叫的,还当真叫出了一家人间的心灵感应?”

纪筝随口一说,等着明辞越出声否认,谁知却等来了一句……

“微臣僭越。”

僭越,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僭越的事?!

纪筝猛地皱起眉,坐直了上身。

明辞越在二人的注视下,跪身行礼,缓声道:“微臣昨夜冰上救下两女子后自己也受了寒症,心悸严重,神志不清,耳边满是嗡鸣之声,无法辨别方向,是玄迁大师根据桥沿崩坏之处,推断出圣上落水之处,及时救驾。”

“……玄迁救的朕?”纪筝微微张着口,哑然。

他又望向玄迁,只见后者一脸高深莫测地抱臂旁观,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是明辞越还是玄迁,是谁救的又有什么区别,重要的他活下来了。

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还是难以遏制地涌了上来。

“哦。”纪筝摸了摸鼻尖。

“那玄迁救驾有功,朕奖千金用于扩修灵苍山旧庙址,帮大师将灵苍寺尽早迁回去。明辞越欺君之罪,罚三个月例银,再加将府邸充公,充去做……就直接没为朕的私属领地,明辞越,可有不满?”

他在等一个辩解,在等明辞越觉得不公,怨而反击。

谁知明辞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臣,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