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黎扬出声,“结礼是一对夫妻之间的事,仆从没有资格跟着上马。”
“大燕的礼仪,父兄护送出亲。”明辞越轻描淡写地笑了下,他调转马头,一步步逼近黎扬。
“本王是圣上唯一的叔父,大燕国君的皇叔,可有资格?”
黎扬神情诧异极了,张了张口,一时倒退了半步。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明辞越自称为王,主动搬出了皇叔的身份。
纪筝的心情有些微妙,默默抬首望了明辞越一眼。
他讨厌听明辞越自己提到皇叔二字。
很讨厌,太讨厌了。
纪筝虽然闲来讽刺叫皇叔,但有时却险些要忘记这个俊美的青年是自己唯一的父辈。
是叔父,即便是名义上的叔父,伦理纲常的关系,是谁也跨不过的一道鸿沟……
马已经开始走动了,纪筝猛然回过神来。
无人再出来阻拦,结礼开始,按照西漠的风俗,他要和黎婴牵着一条红缎,并排行马绕篝火一圈,营地一圈,感谢大漠狼主恩赐姻缘,最后再入红帐,礼成。
而皇叔……是他成亲里的送亲人。
跟黎婴拉着一条红缎似乎也没那么难受,只因为明辞越在他身后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太强了。
这马本就是飞驰的野马,缓步走起来很是稳不住,再加上崎岖不平的山坡草地,来来回回,颠颠簸簸。
纪筝哪里骑过马,此时被带着前后摇晃,一不小心,“嗯,嗯……”
几个哼音从嗓子深处逸了出来,听上去,宛如小奶猫。
纪筝连忙松了缰绳,去捂嘴。
“圣上怎么了?”明辞越以为他不舒服,关切地靠了过来。
宽厚的胸膛贴近了他瘦薄的脊背,他甚至能感触到自己的两片突兀的肩胛骨被轻轻顶到。
随着这马的前后摇晃的步伐,微微离开一点,一顶,离开一点,又是一顶。
纪筝仿佛落在了一叶漂泊的小舟里,咿咿呀呀地被水浪推着,飘摇暧.昧,起伏沉落。
明辞越长期从军,经常有战场上两人跨骑一马的时候,根本察觉不出来何处不对劲。
纪筝拼命蜷缩起来,落在他的怀中,矮了他不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下巴都可以微搭在自己发顶。
“皇叔,别,别顶了呀。”
纪筝眼角都泛了红,只能捂住嘴,无声地说。
装扮喜庆的红顶帐子就在不远处,挂着大燕的两顶红灯笼,热热闹闹地等待着他们。
路过篝火旁的一片水洼地,纪筝看得清清楚楚。
他与自己艳丽的新娘牵着红绸,却又被另一个高大男人搂在怀中,两人一扬的装扮,一样的玄甲,身体曲线完美贴合在一起。
马蹄践踏的水花猛地打破了虚影。
纪筝一时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与谁结礼,又要与谁今夜入红帐。
“圣上。”
一只温热的手贴在了他的腰外侧,沿着玄甲缝隙滑了进去,好似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