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瞬间摇起头来,仿佛要把头摇成一个风车儿,然后掰着手指头道:“盖房子五两银子哪里够呢?且不说是那砖石,木头,泥灰,……还有人工,请吃食,农家里头若是盖成了屋请,光是一盘肘子就要三五十文!就不用说其他了……”
“那要多少才够?”凤玄皱眉。
赵忠皱眉诚恳道:“怎么也要七八两吧。”
赵瑜这功夫总算弄明白自己忠仆今天这么多话这么热情原因何,当下赶紧冲上:“确,一户人家又不是常年盖房子,好房屋盖起来,总要住个几十年,还要传给子孙,子子孙孙住下去,若是不用好料,粗粗地应付,万一大风大雨那可就危而殆之……”
凤玄此刻也有点明白过来,便冷冷道:“那么五两是不够了?”
赵瑜同赵忠异口同声道:“不够。”
凤玄道:“那我该如何呢?”
赵瑜同赵忠不约而同道:“来县衙当捕头。”
两人心有灵犀,赵瑜道:“十两银子那就足够了!”
赵忠不失时机地敲边鼓道:“每月还有三百文钱用着,养家也是绰绰有余,还可以随时加点好菜饭都够了。”
凤玄见他主仆两人皆是如此无赖,本想拔腿就走,可听到赵忠后来话,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下步子,无端端想到宝嫃瘦弱模样。
凤玄犹豫了会儿,便道:“我是一介农夫,本是不愿意出来抛头露面……不过,既然大人如此盛情,那么……这样吧,我有个主意,我可以暂时答应来帮大人一段时间,另外也请大人再继续招贤,若是找到合适之人,我便抽身而退,如何?”
赵瑜只觉得耳朵好像被什么一下一下地戳着,不过总算是见了曙光,就赶紧地先应承道:“那也使得!”
倒是赵忠一边儿眨巴着眼睛疑心地看着凤玄,心道:“这人虽然看起来冷而无礼,可实际上说话文绉绉地,透着一股很有教养气质,简直不比我们公子差……农夫?我怎么越看越不像呢。”
且说凤玄总算是摆脱了赵瑜两主仆,而与此同时连家村连世珏家里,也正闹得不可开交。
因连婆子要追着宝嫃打,宝如忍不住就冲了出来,捏着拳头道:“你们胆敢再打我姐一下,我就跟你们拼命!”
连婆子哪里容得下她这里嚣张,当下叫道:“好个小贱妇,跑到我们连家来撒野,你是想赶早儿投胎是怎么地!”
宝嫃拉着宝如,劝道:“不干你事,进去。”
宝如叫道:“姐,我可不能眼睁睁看这两个老家伙欺负你,你怕他们作甚!姐夫现对你好,他们才气不过,等姐夫回来,你跟他说,看看他究竟是帮谁!”
连婆子跟连老头一听,两个气得都翻了白眼儿,连老头叫道:“把这个小贱妇嘴撕烂了!听听她说什么话哟!”
连婆子忙去找扫把:“我打死你这个兴风作浪死蹄子!”
宝如见她找了家什,赶紧从宝嫃身边跳开,眼明手地把刚屋檐下木锨给拿了起来:“你敢!你打我一下试试看,你指望我跟姐姐一样好脾气,你却是打错了主意!”
连婆子见她举着木锨,张牙舞爪仿佛一只小老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挥着扫帚打过去。
宝如把木锨一举,把她扫帚拨开:“你这死鬼老婆子,你打不着我!”两人乒乒乓乓,好像戏台上武戏开场,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