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里头事先生了炭炉，暖和舒适，宝把手脚脸儿都洗了干净，坐床榻前，回想先前经过种种，一时还以为是梦中。

两个妇人把吃食之物端上来，都是热热地，让宝用。

宝望着那桌上汤汤水水，一颗心木木噔噔地，却毫无食欲，勉强地坐了会儿后，就进屋内去了。

两个妇人面面相觑，本想劝她，进屋一看，却见宝卧床上，似是睡着样儿，一动不动，女人们没法子，就上前拉了被子替她盖好，才又双双出来了。

两个女人本以为宝是累了，休息一会儿后或许就饿了，没想到宝这一睡，就从中午到了晚间。

宝睡了一半时候，凤玄曾回来看过，见她似睡得香甜，便未曾打扰。极至到了晚间回来，见宝仍睡，凤玄觉得不妥，便将她轻轻抱住，试图唤醒。

宝模模糊糊里睁开眼睛，灯火昏暗中望见凤玄脸，便微微一笑，道：“夫君……”

凤玄摸着她小脸儿：“娘子。”

宝望着他：“夫君，我方才做了个噩梦……”

凤玄心头一跳：“噩梦？什么噩梦？”

宝慢慢道：“我梦见……”眼睛望着凤玄，一眨眼之间，忽地望见凤玄头顶上，那重重垂落床帐帷幔，脸色便缓缓变了。

凤玄见她不言语，便温声道：“娘子做什么噩梦了，没事，我呢……娘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听他们说，你都没吃过东西？”

宝直直地望着他，忽地打了个寒战。

凤玄心头一紧：“娘子你怎么了？”

宝生生地咽了口唾沫，眼睛他脸上反反复复看了一会儿，忽然间将他当胸一推，整个人便缩进了床内去。

凤玄吃了一惊，一颗心也似拼命下沉，不得已镇定着，轻声唤道：“娘子，怎么了……”

宝缩着身子，望着凤玄，不肯回答，只是咬着唇。

凤玄道：“娘子，你过来，有话好生跟我说。”

宝摇摇头，望着他，眼中泪却涌了出来。

凤玄叹了口气，探手过去，握住宝手腕，宝用力一挣扎，低低叫道：“不要……”

凤玄狠了狠心，略微用力，便将她拉出来，宝踉跄跪床上，被凤玄抱着腰，重拥入怀中，她耳畔轻声道：“傻娘子，你怎么啦？”

宝被抱他怀里，看不到他脸，只是感觉被他抱住熟悉之感，又听着这个无比熟悉声音，眼睛一下儿就瞪得大大地，眼中泪无声地落下来，片刻后才慢慢道：“夫君，我……我做了噩梦……”

“娘子乖，”那温柔如昔声音仍耳畔，“不管是什么噩梦，我都你身边，娘子别怕，好吗？”

宝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抬手抱住凤玄脖子，哭着低低道：“夫君，我怕……”

凤玄伸手抚摸着宝背：“娘子乖，不怕，我呢。”

宝恨不得放声大哭，却又忍住，凤玄转过头，她脸颊上轻轻吻过，顺势将她整个人抱腿上：“娘子你看看我。”

宝定睛望着他，她双眸里都是泪，湿润着，让眼睛朦朦胧胧地，凤玄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她泪吻去：“娘子，我这里，是不是？”

宝一点头：“是……”

凤玄摸摸她脸，微微发红鼻头：“娘子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用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

宝看着他眼睛，静静地看了会儿，便凑过来，他脸上亲了口。

凤玄微微一笑：“跟娘子分开这么久了……娘子就只亲我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