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烧好了水,便去找茶叶,路经过晴雯的房,却见她低着头,似在望着一物呆呆出神。花惜本已经走了过去,见状却又倒退回来。
花惜站在门口上等了片刻,本来以为晴雯会发觉自己,不料晴雯竟没动静,花惜好奇,就蹑手蹑脚进去,想要吓她一跳,岂料走到晴雯身边,却见她手中握着一物。
花惜一怔,皱眉看着晴雯手中之物,此刻,身前晴雯望着那物,慢慢地竟叹了口气,低声自言自语地说道:“定是跟她厮混久了,故而也学得没规矩……这等羞耻的事,怎么好想!真真羞死人了……”
花惜偷听了这句,心头大惊,又看晴雯手中的,那竟是一双男子的袜子,十分宽大,显然不是女式的,花惜忍不住,就失声问说道:“你这蹄子是想谁了呢?”
晴雯没料想身后竟有人进来,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手足无措之下,竟把袜子扔了。
花惜动作迅速,赶紧将袜子抢过来,左看右看,狐疑不定,问道:“你老实跟我说,这是给谁的呢?”就逼问晴雯。
晴雯脸红非常,却不言语,只急着说道:“你别嚷嚷,快还给我……这是我……我……我给我自家哥哥做的。”
花惜哼了声,就说道:“方才你说的那几句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好个有体统的女孩儿,平日里怎么训斥我的?竟然说出那些来了……你要不跟我老实说明白了,我可不依,小心我就把那些说出来,看你的脸往哪里搁。”
晴雯听她这样说,脸上更红,竟有些掌不住了,又羞又怕,捂着脸便哭道:“是我自己做错了,平白给你拿了错,你要说怎地就怎地,横竖闹大了,管他有脸没脸的,我一根绳子吊死了去就是了!”
花惜见晴雯动了真,吓了一跳,她本是想诈唬诈唬她说出实话罢了,见搞砸了,便赶紧地将袜子扔了,过去就劝她,软声细语地说道:“你怎么就这样当了真?我的脾气你竟不明白?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别说你这还没事呢,就算是有事又怎么了?我不过是因你瞒着我,想诈唬你说真话给我就是了,快别哭了,叫妈看到,又说我欺负你,该打我了,好妹妹,是我错了还不成么?你要恼了,就打我几下,我绝不还手。”
晴雯正哭着,听她这样一顿劝,才慢慢停了,扭头来,满脸泪痕,问道:“你说真的?不是……不是笑话我么?”
花惜义正词严说道:“谁敢笑话你,我去撕了她的嘴,打她没脸!”
晴雯还带着泪,闻言却笑起来,又说道:“明明是你做的,你竟又充好人了!”
花惜就拿了帕子,给晴雯擦泪,才细细地问道:“到底是怎样,你快说……难道你真个心里有人了?我竟不知道的……你平日也不出门的,怎么就……”
晴雯见状,就更羞红了脸,说道:“快别说了,我真个没脸了!”
花惜见她如此,眼珠一转,便不问,只说道:“你不说倒也罢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的。……方才我回来,妈紧张兮兮的拉了我去,说是有媒人来。”
晴雯笑道:“又要给你说媒了么?”
花惜说道:“却不是给我……”
晴雯一怔,有些忐忑,说道:“是给……花大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