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嫁妆拿不到手, 江家人也跟她决裂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愿, 但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一路上江如雪设想了很多,府里的那些女人会刁难她,阿容会被挑拨误会她跟她发生争吵, 种种她都想过该如何应对,但她万万没想到,等待她的居然是一个空荡荡的四皇子府。
门楣上没有牌匾, 大门敞开着,里面一丝人气都没有,短短几天时间,原本奢华的一座府邸竟然有了几分衰败的感觉。
江如雪一路走进去,发现这里像经过扫荡一样,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搬走了,就连桌椅之类笨重的东西都没有放过,唯有一些不值钱的石桌石凳之类还留在原处。
而她要找的人此刻正坐在一只石凳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空荡荡的宅子,目光十分呆滞。
“阿容?”江如雪强压下心中的惊慌走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皇子府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皇子府?”方嘉容终于回过神来,惨笑一声道,“如今还哪里来的皇子府?”
通过他的讲述江如雪才知道,这几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皇上竟然成了太上皇,新皇竟然是大皇子。
因为她经常说出一些与众不同的见解,以前方嘉容偶尔会与她聊起朝政,所以她很清楚他与这位大哥的关系并不容洽,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非常不利的。
看来想要再走朝中的路翻身是不行的了,江如雪倒没有太过颓丧,当不好权贵,他们也可以做个普通的富人嘛!
她脑子里有未来的那么多东西,随便拿出来一点都可以赚回大把的银子,让他们后半辈子都过上富足的生活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没有本钱,想到这里江如雪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开始在府里四处翻找。
“你在做什么?”方嘉容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反应,一脸奇怪地问道。
“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江如雪头也不回地说道,“现在我们两个人身无分文,不弄点钱下一顿吃什么?”
“你 ”方嘉容第一次见到她露出市侩的嘴脸,非常的不适应,不过他也知道她所说的是现实,只能压下心中的不适跟她一起寻找。
皇天不负苦心人,除去那些搬不动的大件,还真的被他们从一些不起眼的角落缝隙里,找到了一只成色不算太好的玉耳坠、几块散碎银子,竟然还有一粒金珠子!
以前对这些不起眼的东西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的两人,对于自己的收获不说欣喜若狂,至少也是很高兴的,不过他们才开心了没一会,就被一队官兵给打断了。
“这里马上就要被封禁了,你们跑进来想做什么?”为首之人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两人。
江如雪很庆幸自己方才反应很快地将东西藏了起来,这时拉着方嘉容就想离开,不料他却没有理会自己,而是傲然而立,冷冷地说道:“这里是本王的家,本王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了片刻,竟然齐齐放声大笑起来。
方嘉容面露不悦,冷声质问道:“你们笑什么?”
官兵们更是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才在他阴沉的面色下渐渐收住了笑声:“原来是庶民方嘉容啊!皇上有令,要你即日起离开京城,怎么,看你这个样子难道还想抗旨不成?”
没想到几个以前连他的面都见不到的官兵,竟然敢如此放肆地嘲笑奚落他,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方嘉容骤然捏紧了拳头。
“做什么?”官兵猛地抽出腰间的刀,怒道,“一介庶民莫非还敢袭击官兵,你今天敢动一下,信不信我们哥几个就在这里砍死你?”
话虽如此,他们其实还真的不敢下手,怎么说面前的人也是皇子嫡孙,万一哪天皇上又念起旧情来,知道他们将人砍了治他们的罪,岂不是很冤枉?
方嘉容自然看出了几人的虚张声势,不由地冷哼了一声。
为首的官兵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庶人方嘉容,信不信劳资现在就把你抓进牢里,治你一个擅闯禁地之罪?”
方嘉容脸色一时间变得非常难看,他料定了这几个人不敢真的拿了他的命,但是叫他吃点苦头还是有那个胆子的,可是现在退缩的话,他又觉得很没有面子。
就在他有些下不来台的时候,江如雪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小声说道:“阿容,咱们先离开这里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方嘉容心底松了一口气,顺势回握住,冷冷地放下一句话:“你们给本王等着!”说罢与她携手而去。
在他们跨出大门的那一刻,身后猛地爆发出巨大的嘲笑声,方嘉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江如雪赶紧扯住他的手臂道:“阿容,别跟这些小人一般见识,我们先离开这里,等以后东山再起,再来惩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