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此时自己将计划提前,这个抱着野心的臣女会立即兴奋地替她想计策,可出乎预料的她却没太大的反应,反而说了一大堆称赞岑庚的话,劝她三思而后行。
“丞相这是何意?”乐萧玉没有漏看她眼底算计的光芒,对于她说的这些堂而皇之的话是一个字都不信,“你我君臣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直言的?”
“臣斗胆,陛下与元君感情甚笃,岑元帅毕竟是元君的生母,若是陛下轻易处置了岑庚,臣怕陛下与元君之间起了嫌隙。”喻涵慌忙跪下道。
乐萧玉当然不相信她的鬼话,元君容貌丑陋、身姿粗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她这个皇帝会对岑氏有感情,她甚至还知道有不少人在暗地里揣测她到底什么时候会废了元君。
况且喻涵在宫中还有皇贵卿这个眼线,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对元君只有面子情,两人之间生疏得很,哪里来得“感情甚笃”这种事情?
莫非她是想逼自己亲口说出事后立喻氏为元君,或许更有甚者,想要她立下诏书?
乐萧玉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怒气,好一个喻丞相,竟然还想逼迫于她,还真是狗胆不小!
她倒是不惧于作出承诺,哪怕是当真立下诏书也无妨的,反正她本就打算在收回兵权之后连这个丞相一起处置了。
到时候无论是承诺还是诏书都是无用的,但这种被人逼着做决定的感觉却令她非常不爽!
“丞相果真忠君爱国,懂得替朕分忧。”乐萧玉不准备那么快地如她的愿,不置可否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冷冷地道,“跪安吧!”
“是,微臣告退。”喻涵神色不变,恭敬地行礼之后,默默地退出了殿外。
等到人走了有一会了,原本面容淡然的乐萧玉猛地暴怒而起,抓起面前的奏折狠狠地丢了出去。
岑庚原本就掌握了全国一半的兵力,在协助她登基之时又趁机收服了不少,如今整个国家差不多七成的兵力都在她手中。
喻涵虽是文臣,但在朝中任值多年根深叶茂,各处驻军当中都有些她的人手。
乐萧玉想要在除掉岑庚之后维护安定,不引起军中哗变,还非得靠着她配合不可,如今这个老狐狸耍奸,她一时半会还真拿她没办法。
虽然心里非常气愤,不过为了自己的大计能够成功,冷了她几天之后,皇帝终究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皇贵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很是过了一阵风光的日子,皇帝的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到他的宫中,各种奇珍异宝、华服美饰看得人眼花缭乱。
身为丞相嫡子,他早就看惯了各种珍品,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稀罕的,不过他仍旧非常欣喜,毕竟这些物件代表的是皇上的心意。
而且皇上接连半个月都宿在他的宁云宫中,就连初一、十五要去元君那里的祖宗规矩都不顾了,至于前段时间让他耿耿于怀的贤卿,更是连皇上的边都挨不上。
喻书文每晚都得到了皇帝的滋润,整天面色红润,原本就十分美艳的脸变得更加妖艳了,惹得后宫的卿侍们又羡又妒,恨不得眼神能化成利刃,给他来个万剑穿心。
“皇贵卿哥哥也传授弟弟们几招,到底如何才能讨得皇上的欢喜?”
如今元君闭宫不出,整个后宫皇贵卿最大,每天的请安就转到了宁云宫,看着他那张被滋润得娇艳欲滴的脸,有人忍不住说了酸溜溜的话。
“有些东西不是学就能学得来的,”皇贵卿自恋地抚了抚脸,凤眼微斜流露出无限的风情,“本宫天生丽质、魅力天成,你能学得了吗?”
说话的宫卿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其他卿侍也都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毕竟皇贵卿虽然嚣张跋扈性格很不讨喜,但他的容貌是有目共睹的,整个后宫甚至放眼全天下恐怕也难以找到能与之匹敌的男人。
见没有人敢与他争锋,皇贵卿心里冷哼了一声,端起手边的茶不紧不慢地轻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地扫了默不作声装鹌鹑的贤卿一眼,道:“贤卿弟弟今天穿得倒是雅致,想来是上次在泉阳宫得到了教训。”
贤卿的眼皮轻轻地跳了跳,弱风拂柳般站起身,福了福,道:“臣侍之前不懂事,幸得皇贵卿指点,如今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定当谨言慎行。”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是个懂事的。”皇贵卿欣慰地点了点头,在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坐下的时候,却突然话风一转,“不过你今天穿的这个颜色本宫很不喜欢。”
他这明显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贤卿今天穿的是浅蓝色,宫里大多数人都有同色的服饰,就连他自己前两天还曾穿过的。
众卿侍哪会看不出他是有意想找茬?不过此时却没有人打算出面解围,反而全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
自从元君点明了贤卿侍寝的次数多得能跟皇贵卿匹敌之后,众人回去之后都暗中查探了一番,虽然并没有他在其中搞鬼的实证,但心里的疑虑却不是因此能打消的。
不管是他手段高超让人查不出来也好,还是他的运气当真好到那般地步也好,总之从结果看都是令人不喜的。
一个是皇上的宠卿,一个虽不是宠卿但侍寝次数明显高于他们的卿子,他们对上之后无论是谁胜谁败,对于众卿侍来说都是好事。
贤卿脸色顿时一变,忙道:“臣侍知道了,这就回宫换一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