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段非拙可不想打退堂鼓。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去问问好了。”

说完他疾步走向铁门。

中年男子和其他美丽盖亚的成员见人群做鸟兽散,正准备回去,却又见到一个年轻人朝他们走来。想必又是来求医的。

“先生,您是美丽盖亚的成员吗?”中年男子打量着段非拙问道。

“我不是。”段非拙诚实地说,“我的一位朋友得了以太病,听说你们这儿能治疗,所以我想来问问……”

中年男子抬起手,做出阻止的手势“抱歉,先生,我们疗养院只向会员及其家人开放。您可以现在就申请……”

林恩先生扑上去,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手。“生病的是我女儿,求求你们开开恩吧!要钱也要,要东西也好,我什么都能给!”

“先生,我很同情您,但是……”

段非拙灵机一动,说“这位先生是律师,或许可以为你们一些法律方面的援助。贵组织的成员常常因为在街头集会而被巡警逮捕,不是吗?我想要是有一位专业律师帮忙,他们的待遇会好上许多。”

中年男子笑了笑“这提议倒是很吸引人,不过很可惜,先生,美丽盖亚有自己的专职律师。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段非拙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这都不行?这美丽盖亚还真是油盐不进啊!

林恩先生见希望破灭,不禁哀嚎一声,连忙背过身去用手帕捂住脸,不想别人看见他流泪的样子。看见向来乐天的林恩先生哭成这样,段非拙心里很不好受。

难道只能放弃?

或者现在就申请加入美丽盖亚,没准路易莎能熬到他们通过审核、成为正式成员的时候?

就在段非拙犹豫时,工作人员中的一名女子忽然惊喜地叫了起来。

“哎呀,先生,是您!”

那女子拨开同事,挤到段非拙面前。她身材矮小,比段非拙矮了一个头,看起来有些眼熟,可段非拙不记得在何处见过。

“您不认识我了?”女子发觉段非拙记不起她,忙说,“大约三个星期前,在帕丁顿车站前,我们美丽盖亚举行了一次街头宣讲。当时有很多巡警来抓人,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是您和另一位先生庇护了我。您不记得了?”

听她这么一说,段非拙陡然想起来了。那是他去帕丁顿车站与叶芝会和、前往裴里拉庄园那天。当时他们的确在车站前撞上了美丽盖亚的集会。一个宣讲的女人因为被巡警追赶,躲到了他们身后。叶芝先生用行李挡住了她,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我想起来了!”段非拙眼睛一亮,“原来是您!抱歉,当时太匆忙了,我都没看清您的相貌……”

林恩先生朝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像是在说还有这事?

女人恭恭敬敬地朝段非拙行了个屈膝礼“我叫安妮·霍尔,是美丽盖亚的宣讲师。”

段非拙朝她欠身还礼。总觉得他们这组织的宣讲师混得委实有些惨……

安妮·霍尔对她的同事们说“这位先生是我的恩人,也是我们美丽盖亚的恩人。我看就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那位朋友住院吧?”

看守大门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那不符合规矩。”

“你忘记理事长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吗?美丽盖亚绝不忘记他人的恩情。要是我们不能帮助这位先生,还算什么报恩?”

“可是……”

另一个工作人员说“要不然去请理事长定夺吧。”

“是啊是啊。”其他人附和,“要是理事长不肯收留这位先生的朋友,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报答这位先生的恩情就是了。”

听到“理事长”这个名号,中年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他打开铁门,朝侧边让开,请段非拙和林恩先生进去。

安妮·霍尔提着裙子走在他们前方“请进,先生们。你们是美丽盖亚的贵客,请不要拘束。”

段非拙颇感意外,但还是跟上了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