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陛下召见,辛尼亚警司。”他对Z说。
Z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知是嘲讽还是欢欣的笑容。“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真是无礼!陛下召见是你莫大的荣幸,你竟然还要问原因?”
Z丢下手中的笔,从椅背上取下外套,披在肩上。
“怎么不走?”他回头看着卡特,“您难道要留下来喝杯茶吗?”
卡特环视着办公室中的众人:“咱们新晋的爵士怎么不在?陛下也要召见他。”
“他外出公干去了。”Z淡淡地回答,“您要等他回来吗?”
卡特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不必了。陛下可等不及。你一个人也行。陛下主要是想见你。”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办公室。色诺芬砸了咂嘴,心说幸亏那小子跑得快,他们若是一起回来,就会刚巧撞上卡特。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卡特在这儿,所以故意找了个借口避开?但他如何能未卜先知呢?
确认卡特的脚步声远去后,艾奇逊小姐走过来打开窗户。但是色诺芬并没有进屋,而是一跃而下,振翅翱翔。
他要看看女王召见老大究竟所为何事。
卡特和Z登上马车,色诺芬干脆落在车顶搭便车。乌鸦的形体真是好用。
马车一路驶向伦敦郊外,最终停在一座宫殿之前。
这么说,女王就在宫殿的某个房间之中。
色诺芬当了这么久警夜人,却还没见过女王。老大隔三差五就会被女王召见,真不公平。
他绕着宫殿飞了一圈,终于在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女人。
但她明显不是女王。据色诺芬所知,女王应该是个老太婆。而那女人很年轻,撑死了十六岁,还是个少女呢。
糟糕的是,色诺芬认识那女人。
更糟糕的是,那女人也认识他。
七个小时之后,阿伯丁。
再次回到这座生活了三年的城市,段非拙不禁感慨万千。
上一次他回来,是为了参加露丝的葬礼,外加调查阿伯丁环杀人案。当时一连好几天都阴雨连绵,连带人的心情也变得灰暗阴沉了。
这一次他一下火车,就险些被灿烂的夕晖晃瞎了眼。
这座城市摆脱了连环凶杀案的阴霾,再度充满了生机活力。距离案件破获也不过才几周,人们却好像已经忘记了那惨痛的往事。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总能轻易地忘记过去的痛苦,然后为未来而活。
段非拙花了点儿时间才找到切斯特诊所的原址。
三年前大火烧毁了一切——整座诊所都被烧成了黑色的空架子,不仅切斯特医生葬身火海,连带还死了几个住院病人。
切斯特诊所的房屋和地皮是租来的,由于消防员判定火灾乃用火不慎所致,段非拙必须赔偿房东与死亡病人的损失。切斯特医生积攒下来的财产几乎全用于赔偿了,导致段非拙刚一来到这个世界就面临着身无分文的窘境。
后来靠着在烂泥街当无证黑医,他才勉强为自己挣得了栖身之所。
如今切斯特诊所已经不复存在,原址上重建了一栋新的建筑,租给了一家服装店。
段非拙望着店铺招牌,微微发怔。
如果当年建筑的残骸已经全部拆除,那么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