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了吗?”
薛放离很久没有动作,江倦忍不住出声询问,薛放离盯着他的脚踝,指尖触上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似在摩挲什么。
——他握过这一截脚踝。
细瘦、不堪一折,明明没有用力,也会留下指痕。
倘若他用力握紧呢?
妙灵寺内,他滋生的诸多欲念,终于在此刻明晰。
“王爷?”
还是没人理他,江倦回过头,一下子对上薛放离的目光,暗色涌动,眼神令他捉摸不透。
江倦看不懂他的时候太多了,不过他确信王爷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所以也不觉得害怕,只是自顾自地说:“好了吗?”
他坐起来,慢慢地把衣服理好,低头拨弄起戴在脚踝上的小叶紫檀手串。
乌发堆在肩上,江倦轻声抱怨:“难怪脚踝也有点疼,被硌到了,王爷,你看。”
他把手串往上拉,珠子硌在细嫩的皮肉上,留下圆润的红痕。
怎么什么都能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薛放离向他伸来一只手,抚上江倦的脚踝。与记忆中的触感一致,他垂下眼,几乎不自觉地想要用力——“好痒啊。”
江倦忙不迭地缩回脚,无辜地看着薛放离。让人看脚踝的是他,不许多碰的也是他。
薛放离与他对视,江倦不疼了,那股笼着的潮气也淡了,他眼神洁净,气质纯然。
什么业障、什么欲念,他浑然全无。
本是要渡人,却又诱人滋生业障,偏偏他自己还无知无觉,也从未在意。
多可恨呢。
还是让他疼起来、哭起来更好。
他再不在意,也只能投入自己的怀中,泪眼婆娑地讨取哄慰。
薛放离阖了阖眼,压下这股灵魂深处的疯狂与躁动,克制地说:“好好休息,饿了就传膳。”
江倦奇怪地问他:“王爷你呢?”
“有事。”
薛放离淡淡地撂下两个字,本要走了,又突然开了口,“你的脚伤已无大碍,可以恢复药浴了。”
江倦“啊”了一声,药浴一泡就是好久,他只想沐完浴早点睡,“明天再恢复吧。”
薛放离望着他,“回来时还在与本王撒娇,说你病得厉害,什么都拿不起来。”
江倦:“?”
他当时没有在撒娇,只是在解释。
不过王爷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江倦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可这是他穿书之前的事情,完全没法澄清,江倦只好认了。
先药浴、再泡澡,这么一通折腾下来,江倦已经昏昏欲睡了,待他趴回床上,兰亭也从别庄赶过来了。
她连忙给江倦烘头发,江倦摇摇头,“算了,烘干太久,你给我擦一下就好了。”
兰亭没答应,“不行的,公子,不快点弄干你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