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好像后悔了。
否则他为何在意玉佩的去留?
否则他为何会勃然大怒地摔碎这块玉佩?
“我……”
安平侯僵在原地。
苏斐月并不想要一个答案,他只是失望地说:“这三日,你好好地反思一下你自己吧。”
“我与扶莺抚养你成人,可不是为了你这样回报我们!”
停顿片刻,苏斐月又道:“既然你主动提起婚约,擅自解除婚约,你应当也不曾道过歉。三日之后,我与你一同前去离王府,向离王妃道歉。”
话音落下,苏斐月再不看他一眼,只与张大人拱了拱手,就此离去。
张大人愣了好一会儿,看看面色惨白的安平侯,对官兵挥挥手,又试探地问道:“侯爷,请?”
安平侯恍惚地走了几步。
是啊,他后悔了。
他后悔解除婚约了。
可他却还要去为解除婚约而道歉。
“哐当”一声,他走入牢笼,大门被锁上,安平侯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后悔了。
可是为时已晚。
入了夜。
将军府上。
“王爷、王妃,这边请。”
将军府上的仆人客客气气地把他们往里边引。
江倦还是心情不太好,一路都没有说过什么话,他到处看看,将军府还是挺大的,风格也实用又质朴。
江倦与薛放离被请到了用膳的地方,这一次是私宴,所以只摆了一张桌子,他们一来,管家就吩咐布膳。
没多久,大将军蒋森涛姗姗来迟,他拱了拱手,“末将见过王爷与王妃。”
“方才练了一套剑法,这才来迟了,望王爷与王妃见谅。”
薛放离颔首,牵着江倦入了座。
“酒楼之事,末将已有耳闻。”
犹豫再三,蒋森涛还是以此事作为开端,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薛放离,“王爷的处理方式,倒是让末将意想不到。”
这些年来,蒋森涛一直在关注薛放离,也自然知晓他行事荒唐,否则那一日与苏斐月饮酒,不会说他心中满是仇恨。
于薛放离而言,他妹妹亏欠于他,他们蒋家亏欠于他,甚至就连陛下与皇太后,也都亏欠于他。
到现在,蒋森涛都还记得几年前他闯入慈宁宫救人,十几岁的少年,跪在一地污秽中,缓缓抬起头看自己,他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冷漠而空洞,那些恨意,令他心惊不已。
他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