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过太多昨日还一起乞讨的乞儿,转日就成了冰凉的尸体,被人拖走扔到乱葬岗去。
多吃东西才能活下去,才能长大,他不想被丢到乱葬岗,让野狗撕咬他的尸体。
直到这日,他碗里多了一个肉馒头。
白胖松软的肉馒头还冒着热气,是刚出锅的。
那一刻,他就疯了。
谁抢他的肉馒头,他就和谁拼命!
后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想过很多次,倘若那日没有义父出现,他为了护住肉馒头被打死值得吗?
那个答案从没改变过:当然值得。
正是为了一个肉馒头拼命的那一次,他才意识到有些东西值得豁出性命去争取。
脖子被掐住,呼吸越来越困难,而他还死死咬着抢他肉馒头的那个乞丐的胳膊不松口。
眼前模糊之际,他看到一双脚停在面前。
掐他脖子的乞丐被丢到一旁,那人弯腰把肉馒头递到他眼前。
他不顾灼痛的喉咙,拼命把肉馒头往嘴里塞,听到那人问他:“要跟我走吗?以后每天都有肉馒头吃。”
他嘴里塞着肉馒头,狠狠点头。
模糊了的视线里,那人很高大,很温和。
所有的混沌在这一刻变得清明: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的他在想,他可真幸运,遇到了一位大善人。
一滴泪悄然从平栗眼角淌下。
原来,改变他乞儿命运的从来不是那个肉馒头,而是义父。
只是他不愿回想当乞儿的经历,忘记了。
……
“平栗,平栗——”云动摇晃着平栗手臂。
平栗头无力垂着,毫无反应。
云动伸手探了探平栗鼻息,面色微变。
探不到了!
大夫又一次被请到了锦麟卫衙门。
检查后,大夫摇摇头:“人已经没了。”
云动看向骆大都督,骆大都督没有反应。
云动使了个眼色,一名锦麟卫把大夫带了下去。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