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犬吃得频繁,这么几个小时的功夫,顾简尘喂了好几遭奶。
陆貅看了眼钟表,快十一点了,提醒顾简尘:“挺晚了。”
“还早。”
陆貅已经有了困意,声音低沉绵长:“明天还有任务。”
顾简尘本来很兴奋,但是现在听了陆貅的声音,莫名其妙打了个哈欠。
他挤出眼角瞌睡水,说:“我精力旺盛。”
陆貅:“得了,走的时候带好门,明天再来。”他把书放到一边,滑下身体闭眼,本来只是缓解疲劳,却没想到就这么睡着了。
…
清晨,几只麻雀在窗口吵闹,陆貅生物钟正在这个时候。
他神智逐渐回笼,正在此时,床头闹钟响了,是悦耳的清泉和流水声。
只不过这世界上任何天籁,一旦成为闹钟就会变成催命符。
陆貅倒是没感觉,他伸手按停闹钟,就在他按到按钮的同时,突然觉得身体某处一痛,撞击的力道还不小。
陆貅眉头狠狠拧起来,掀开被子一看——一只膝盖……
顾简尘就躺在他边上,凌乱的头发贴着他肩膀,一手摊在身侧,一手搭在他胸上,罪魁祸首便是那条腿。
毫无睡相。
陆貅耐着脾气把险些戳到自己下巴的奶瓶放到一边,把人整个翻了一百八十度,本想晾着他,只是空调房气温有些低,便扯来被子盖好,起身去了卫生间。
回来时手里奶瓶换了新的,往床上一看,顾简尘绞着他的枕头,人都窝进了床里,就剩个脑袋和自己变形的枕头,表情鼾甜得像头餍足的猪。
那个“我为什么这么蠢”的问题再一次冒出来。
陆貅心里奇异地紧了紧,摆摆脑袋去喂小东西去了。
他不该再拿曾经的记忆套在如今的顾简尘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和记忆里的人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他在床上那鼾猪身上找不到丝毫初世的沉郁和死气。
挺好。
蹲了会,幼犬吃饱了,在宽大的柜子里扒拉了一会,又睡了过去。
陆貅在玻璃柜中装入一个固定装置,把奶瓶放进去,小家伙想吃的时候自然可以吃。
起身时动作太大,之前被撞击的部位隐隐作痛,他嘶了一身,动作有点明显。
没想到一转头就对上一双幸灾乐祸的眼睛,顾简尘:“扯到了?”
陆貅黑脸:“……闭嘴。”
“哦。”他淹进被子里,抿着嘴偷笑。
陆貅:“今天你们分配宿舍,还要训练,起来收拾好了去报道。”
“可是我昨天没回宿舍,查寝的肯定知道了,我怎么说。”
“你去见你哥了。”
“……”不是很美丽的借口,“我饿了。”
“食堂六点就开。”
顾简尘从床上爬起来,线条流畅的双腿在光下面泛着莹润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