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闻儿童在街上奔跑嬉闹不断,他饶有兴趣地负手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在一片空地上玩跳格子游戏。
他站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有些疼,抬手打了个瞌睡按了按鼻翼,近来不知为何总是容易疲乏,而且腹部不适。
他虽然炼丹制药无人能及,但医术……尤其是望闻问切中的号脉这份手艺……可谓是真的略懂皮毛。
他讨厌背厚重的医书这个毛病被清虚子数落过不知道多少回。
还好有了沐姬歌当靶子,清虚子完全把矛头指向了新来的小徒孙。每天逼着他背医书学炼丹,倒是对丁宝成不闻不问不再唠唠叨叨。
丁宝成正想着,转头打算走了,一辆马车奔腾而过擦着他的肩膀只差一点就撞到他。
“这车怎么如此霸道横行?若是撞到人了该如何……”丁宝成一边说一边回头去看那辆车。
话音刚落,只见那马车仿佛没有人驾驶,冲着那些恍然未觉祸事已来的总角孩童横冲直撞而去。
丁宝成眉梢一凝,抬手画出两道法刃,一道将马车前方的疯马缰绳切断,另一道打偏了马头。
那马调转了方向往旁边跑过去,但是马车还是继续因为惯性往前冲,虽然速度没有原来不停加速的快,但是撞到那些孩子的身上,他们必死无疑。
丁宝成不做犹豫,飞身而起落在早已吓得呆鸡一样的孩童面前,他身上灵光暴走立下结界术挡住那辆如风一般疾驰的马车。
车夫一身酒气,此刻虽然惊魂未定但是也已经回了理智,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白衣道者以身拦住重达千斤的重型马车。
电光火石之间,马车因为又惯性往旁边倾倒,却没再继续往前冲了,他身后的孩子已经不受威胁。
丁宝成见状飞身快步挪到马车倒下的一侧,用手推住那车的车壁,他的脚被沉重的马车抵得往节节而后退。
脚下的青石板被他右脚踩出了一个凹陷,马停了下来,车也不再继续侧歪。
周围围观的人群都停止了手上的生意买卖,本来吓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纷纷冲着那年轻的道人鼓掌叫好:“加油啊!”
丁宝成心无旁骛,他右脚用劲踩住地面的同时双臂发力,巧力一施,马车稳稳当当的重新立正左右晃了两下终于安然无恙的停了下来。
那群孩子的家长这时才敢上前把他们的孩子抱在怀里,有一个着装打扮简朴中透着贵气的小娃娃站在一旁束手无措,似乎被吓呆了。
丁宝成本来不想管他。
但是那孩子唇红齿白、面容可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好像因为畏惧有点儿想哭,但是他强力忍着泪水,泪花在眼眶里一圈圈地打着转。
惹人疼惜得很,丁宝成愣了一瞬就被他抓住了目光。
墨色的黑瞳终于落在了丁宝成的身上,他看不到丁宝成的面容,但脚步却忍不住犹豫着往他走过来,用甜糯糯的声音喊到:“大哥哥……”
丁宝成被他那双眼睛看到心里一动,这个孩子让他想到了小时候孤苦无依的孔明幡。
想到他,丁宝成心里就很疼,他不由得半蹲下身子,温声道:“小家伙,你家人呢?不回家吗?”
小孩轻轻拉住他的手指,扁了扁嘴唇:“闵儿没有家人,我是跟着乳父的,但是乳父生病了,他不喜欢我在旁边吵闹,就让我出来玩了。”
“闵儿,”丁宝成皱眉看着孩子,他的衣口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道伤痕,似乎是受了虐待。
丁宝成不由得心中有些可怜他,便打算去他家中看看情况:“那我送你回家,顺便帮你的乳父看看病可好?”
“大哥哥还会看病呢?”闵儿嘴角抿了一下,他又开心又害怕,纠结了片刻终于颓丧地摇头:“还是不要了吧,乳父他不喜欢有人去打扰,不然他又要……”
丁宝成眼神一沉,“他又要打你吗?”
闵儿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赶忙下意识地摇头,但是丁宝成坚定温和的目光好像有一种力量让他不由得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他眼圈中打着转儿的泪花终于流了下来,轻声道:“嗯,乳父……经常用鞭子打我,我哭他打得更厉害。没有人来。”
丁宝成心疼的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好了,别哭了。既然你的乳父不想让别人去家里,那这样你看可好,我偷偷的隐身跟着你,如果他打你我就去帮你,好吗?”
闵儿眼泪巴巴地看着他:“可是……你帮我过后等大哥哥你走了,他还是会打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