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因果由那位神明延出,其中也蕴含了那位神明的力量。
这些,都是她的筹码!
祈敬神明,助我复仇!
……
飞英道人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虽然他表面看上去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一个气度俨然的修士。但朔月跟了他六百年,她太了解飞英是个怎样的人了,他已经没多少耐性等待了。
他寻找了六百年,如今方才得到确切的目标,却偏偏一直没有寻找到一丝半毫的线索。
现在飞英已经认定她知道些什么,能够忍耐这几日没有逼问她,不过是两个原因而已:他留她还有用,也并没有掌握能够威胁她的望月。
朔月很清楚飞英究竟有多看重他所寻找的东西,他越看重,就会为了得到她所掌握的线索而越不择手段,但朔月也就越有能够与他谈判的资本……
“我原本以为你足够聪明……”飞英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撤下了伪装的双目中笼罩着阴霾。
朔月抬眼看着飞英,她知道飞英这几日一直在等待她主动交代,可朔月是故意拖到飞英主动来问她的。
这几日足以让她确认:除非她主动交代,否则飞英没办法从她这里获得她所知道的那些消息。他手上没有更好的法子,否则他早就用了。
而这,就是她唯一能够与飞英谈判的筹谋。
“解除我身上的血蛊,放我离开,我给你你想要的。”朔月乌黑的眼直视着飞英。
“当然。”飞英毫不犹豫道。
“我信不过你的承诺。”朔月道,“我见过太多次你背弃诺言了。”
“你想怎么做?”飞英寒凉地目光落在她身上。
朔月没有退缩,道:“你先解开我的血蛊,我会将消息留在镇中某个人的梦中,七日后消散。”
她必须得拖住飞英,否则,就算解开了血蛊,他将她抓回来,也不过是翻掌般轻易的事而已。
在六百年中,飞英曾偶遇过一次他旧日的同门。
那人与飞英修行有同样的传承,都是一身血煞戾气,只不过那人的修为远不及飞英。
朔月有心从中探听飞英的来历,但那人在见到飞英后,却极度恭敬,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眼睛里是连一丝怨愤都不敢生出的恐惧。
他认为飞英会杀了他。
但飞英却并没有将那人怎样,打发苍蝇似的挥手将那人驱走了。那人却如蒙大赦一般飞快地离开。
“你想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恐惧吗?”在那人离开后,飞英对朔月满不在乎地轻笑道,“若不是今日相遇,我还不知道,门中竟然还有人活了下来。”
朔月因他这话中的含义而浑身发冷,飞英却颇为悠闲地画出一面水镜,隔着水镜兴致盎然地瞧那人是如何小心遮掩行踪、改换模样,将自身从神魂到肉躯检查了个遍,甚至不惜施展类似于断尾求生的术法,生怕被飞英下了手段。
直到最后,那人自认为终于逃出生天,终于松了口气。
飞英与朔月嗤嘲着那人的手段,他说得自得,朔月却听得紧张。
飞英在点评那人可笑的努力毫无用处,又何尝不是在告诫她,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朔月死死盯着水镜中的那人,像要把他的这番逃离刻到骨子里。
“放了他也没什么……”飞英懒倦地看到那人放松下来喜不自禁。
水镜中还在变化,那刚刚使尽手段方才松下口气的人,顺手屠了几个凡人,用他们的血肉精气弥补自身。
“……他以后最多也就这点能力了。”飞英慢慢把剩下半句话说完,语气里有着居高临下的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