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驭兽的修士已经对母水獭交代完毕,反复确认这才开灵智的母兽的确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母水獭含泪看了一眼自己的幼崽,向淮水君府游了过去。
几分钟后,母水獭无碍跨过了护阵的位置。驭兽修士略略松了口气。他强喂给母兽的那些丹药中是含着灵气的,不然也没法这么快见效,这些灵气逸散在母兽体内,还没能完全被吸收。他虽然并未教母水獭修行之法,但却也无法确定,这母水獭究竟会不会被护阵当做修士一样拦住。
母水獭游向淮水君府的大门,被拦在护阵外的修士们虽然仍没有停下各自对护阵的试探,但也都分出些许神识关注着这只母水獭。
母水獭游到大门前,后爪踩到石阶上,两只粗壮的前爪搭到门上,用力一推。
毫无反应。
母水獭又用力试了几次,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不再推门,开始沿着水府的外围一点一点摸索尝试。但水府太大了,不是她一时半会儿能转完的。等她气力快用完了,就游出来,在驭兽修士的避水诀中缓口气,然后再游回去继续试探。
其他修士见这母水獭没能发现什么,也收回了大半注意力,只留着些许神识关注,继续各种或以术法、或以阵盘,研究尝试这护阵的破绽在何处。
然而,母水獭已经不知游了多少个来回,这些修士们仍然未能有什么进展。
有的修士开始焦躁起来:“这护阵究竟能不能破开?”
这可是淮水君府,虽然淮水神君在神庭中获罪,至今被囚已有两千四百余年,其下势力早已散得差不多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三五至交好友正在赶来?若是拖得久了……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他们只有及时打开水府,分完东西后各自分散隐藏,方才算得上安全。他们人这样多,哪怕再厉害的修士,也没法将他们一一找出来,最多寻到几个藏得不够严实的倒霉蛋来泄愤。
至于淮水神君……他淹了庸城,害死了四万居民,被判三万年囚禁。等他出来的时候,这事早没法追究了。
“淮水君府又不是用来发慈善的,这护阵当然不好破了。”有人大声呼喝道,“这淮水君府最好的保存方式,就是继续隐匿下去,不要让人发现。可它偏偏现世了!这说明淮水君府的阵法出了问题,已经无力隐匿!这阵法必然有破绽,只是我们现在暂时还未能发现!”
“我等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将这护阵破开,而不是互相争斗。老夫提议,大家先齐心合力破开护阵,若有哪位破开了护阵,则府中库藏可取半成,其他部分,到时候大家再各凭本事!”
半成听着不多,但这可是淮水君府的库藏,此地修士又何止百计,半成已经足够丰厚了。但若是破不开护阵,这府中库藏再好,也只能看着眼馋而已。
故此,来此地的修士虽各怀心思,最后也都赞同了这一提议。
随着时间的推移,擅长阵法的、破禁的等等修士都互相探讨研究起来,似乎有所得。
驭兽修士愈发焦躁起来,驭兽是他唯一所长的东西,但灵兽进不去,凡兽强行控制进去了就会被护阵屏蔽得失控,单凭着这么个强行催动上来的蠢物,就算能够靠近淮水君府,哪怕真的有了线索,这蠢物也看不出来只会错过。
小水獭一直被陌生人捉在手中,许久未能碰着母亲,也没有吃东西,虽然害怕,但慢慢地也忍不住叫起来,细声试图呼唤母亲。
母水獭见驭兽修士目中冷厉,不敢多做停歇,但听见小水獭的叫声,忍不住看向驭兽修士,指着小水獭目露祈求。
驭兽修士虽然声音里带着寒气,却开口对捉着小水獭的修士说道:“给她抱抱吧。”
那人把小水獭扔进母水獭所在的避水诀范围内,看着驭兽修士冷厉的面色奇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呢。”
“因为我懂如何驭兽。”驭兽修士淡淡道。他随手捉来几条鲜鱼,扔给母水獭和小水獭。
母水獭虽然体貌都变了模样,但大约母子牵心,小水獭虽然开始带着些惧怕,但很快就认出了母水獭,和她亲近起来。只是虽然饿得厉害,还不敢拿修士扔进来的鱼。
母水獭拿来鱼喂给小水獭,又听驭兽修士说道:“淮水君府的每一处砖瓦门墙差不多都检查遍了,并没能发现什么。”
母水獭抬头看着驭兽修士,目光里有着希冀。她并不指望什么寿命增长,只是想带着孩子离开这儿。
但驭兽修士伸手一拎,就将小水獭丢回了另一个修士那里,看着母水獭,神识勾连入脑,目光仍然冷厉。
母水獭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指了指小水獭,做了个游走的姿势,又两爪相合,对着驭兽修士拜了拜,然后摊开前爪。
驭兽修士取出一瓶丹药,倒了三枚放在母水獭掌中。
母水獭将三枚丹药一口气吃下,身形陡然膨胀起来。她发出一声悲鸣,向着淮水君府的大门猛然冲了过去。
在撞到大门的那一刻,砰地碎成了一地血肉,转眼又被水流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