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在生气,只是比起上次似乎温和了许多,更像一种撒娇似的抱怨,不起什么威胁作用。他自己还没有发觉,江予珩已经率先从他的态度里敏感地分辨出些微的不同,唇畔的笑意愈发深重。
“嗯,对不起,我下次先问问你,”江予珩说,“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因因。”
容因继续推他:“不想跟你说这个,你去给我泡牛奶,今天晚上我还没有喝牛奶。”
“好。”江予珩应了一声。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松柏一样挺拔的身姿,容因仰头看他的时候感到一些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还挺帅的,虽然比不上我,容因胡思乱想。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江予珩的脸上,江予珩自然察觉到了他的走神,低低地笑了一声,倾身/下来飞快地在容因的唇角印上一个短暂的吻,在他发脾气之前,后退一步摆出投降的姿势,闷声一边笑一边说:“我去给你泡牛奶,不要生气,因因。”
容因抬脚踹了他一下,过于宽大的睡裤顺着光滑的小腿滑下去,露出白皙细嫩的皮肤。
江予珩食指和拇指做成一个圈,困住他的脚踝,手指按在凸起的那一点踝骨上,轻轻揉了揉两下,拿过被他到处乱扔的毛绒袜子给他套上。
奶粉是上次江予珩出门时特意买回来的,容因很喜欢喝,尝到了之后立刻就毫不留情地抛弃了从前喜欢的那个牌子,喝牛奶的频率也直线上升,中午午睡的时候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地暗示江予珩给他泡牛奶。
江予珩早就观察出容因非常嗜甜,即使他自己屡次否认,并表示“只有小孩儿才会爱吃甜的”,可每次江予珩给他准备小点心的时候,那些甜度稍微低一点的,他都是装模做样地拿着筷子点一点放进嘴巴里了事,转而去吃那些甜度足够的零食。
热水随时有供应,江予珩找出容因的小瓷杯烫了烫,开始给他泡牛奶。他加奶粉的时候,容因就站在他身后,伸长脖子去看,时不时说一句“我觉得还可以再加一勺”。
“已经加了三勺了,你就一小杯,加这么多小心蛀牙。”江予珩不理他,重新把奶粉罐子盖好,加了热水,用勺子搅拌了一会儿就递给他。
容因把手背到身后不愿意接,撅着嘴不高兴地说:“糖,你没加糖。”
江予珩只好又翻出方糖给他加了一块。
容因这才勉强满意地接过去。
他喝牛奶的时候很可爱,先会伸出一点嫩红的舌尖沾一点舔一舔,要确认温度和甜度都达标才愿意小口小口地抿着喝。
江予珩看他埋头喝牛奶的样子,又忍不住去捏他的脸颊,被容因皱着眉嫌弃地拍开也不生气,牵着他的手重新坐回沙发上。
“明天要继续军训了,今天要早点睡,不然起不来。”江予珩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容因的手指头,“晚上不要偷偷躲在被子里玩光脑,要不然就开灯,不要关灯玩,听见了没有?”
容因抽出自己的手,敷衍地说:“听见了听见了,你真烦人。”
他刚喝完一整杯牛奶,浑身好像都染上了牛奶的甜香,混合着他自己身上本来的香味,暖洋洋甜兮兮的,像融化的甜糕。唇边还有一圈雪白的奶渍,他下意识用舌尖舔了一圈,把剩下的一点全部裹进嘴里,还咂巴了两下。
江予珩接过他手中的瓷杯,突然出声:“因因,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立刻警觉抬起头的容因打断,柔软的手心盖住他的唇,容因生气地说:“不准亲!我不同意!江予珩我现在怀疑你不正常了,建议你最好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
炸毛的样子像一只警觉的小猫。
江予珩笑出声,说话间的热气全部洒在容因的手掌心,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