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留却说,“同流又怎样,不同流又怎样。想当年皇上赐封王爷封地,就已经走错了第一步,后来的事不过将错就错,错上加错,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什么!”太子震怒,卫留这么说,不就是在说他的父皇让几位王爷自封王国的吗?!
“太子殿下,你也知道越隽王识字不多,思路不同于常人,那这样的人,还封他为王爷,给他一处封地,让他去治理,岂不就是错事一件吗?”卫留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这件事在当时也颇有非议,不少大臣也都上奏折阻止皇帝不要册封越隽王,可册封王爷是皇族建国以来,上百年都一直延续的祖训,成年皇族男子必须立为王,否则偏偏少这一个,又岂不是不把他的父亲庐陵王放在眼里?
皇上当时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册封了越隽王。
可他们后来不知道的却是,因为靠近广汉和汉阳一带,刚来到自己的封地,两位皇叔就已经派兵而来,抢走了他的封地。对上还说是为了保护皇侄儿,可实则越隽王早已被架空,成了傀儡。
卫留缓缓说道,“天高皇帝远,远在巴蜀的王爷经历过什么事你们自然不会知道。哪怕写奏章向皇上告状了又如何,哪有官兵,甚至是做官的也不会愿意在一个傻王爷的手底下做事。”
“那你呢?不是跟了王爷那么多年?!”葛臻突然冷冷地插话进来。
卫留苦笑,“受庐陵王所托,让小的来照顾越隽王,只是为了报恩罢了。”
庐陵王是越隽王的父亲,也是当今皇帝的堂兄,如今早已驾鹤西去,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早已嫁作人妇,儿子越隽王是他的老来得子,虽然知道他生来痴傻,但还是十分宝贝。
而卫留当年家道中落,还是幸得庐陵王的所救,能入京为仕,能拜入王侑先生门下,所以对卫留来说,照顾越隽王,就是报恩,不图别的。
太子还在为刚才卫留的话而耿耿于怀,“可你却是此事的同谋,你知而不报,还勾结王爷,我还想越隽王为何能与皇叔勾结在一起,原来是你在中间搞的鬼!”
卫留依旧坦然,“是,几位王爷中间密谋了什么,我都知道,而且我的确知而不报,若是要降罪,降于我身上好了,越隽王爷你知他是什么人,对这件事他自然也是什么东不清楚。而且,若说要被逼迫,他才是真正被逼迫的那个。”
“你倒是大义凛然!”太子甩袖转身,“把他带下去严格看守,待回到京城再好好治你!”
卫留一笑,被官兵押送了下去。
见太子还在气中,孙墨尧带人先行离开。
沈熙一直在偷瞄卢居风,心想他遇到当年的同学,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正这么想着,卢居风突然停住脚步,对孙墨尧说,“王爷,下官有一时相求。”
孙墨尧与吴慷等将领一同回头看着卢居风。
卢居风缓缓说道:“方才那卫留,是与我、沈熙同时王侑老师门下的学生,以前我同他有一些交情,想来也不真的是十恶不赦到会想要分裂国家的人,所以,下官想与子渊一起再去见一见那卫留,彻底问个明白。”
孙墨尧有些不解,“你去就是,沈熙你也去。”
沈熙拱手,点了点头。
卢居风显然还有话要说,“下官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来越隽王此番进京,今后到底还能否重获自由,难以预测,而倘若卫留替越隽王背负罪责,唯恐死罪难逃,可以前卫留正直不阿,该是有所隐情,还请王爷能做个担保,保卫留不死。”
孙墨尧面露狐疑,他看着卢居风好一会儿,才说:“保不保命,我不能一定保证你,不过,既然是王爷手下面的人,那想要为他求情,本王也能说得上话。”
“多谢王爷。”卢居风低着头,“方才是下官僭越了。”
一直目送孙墨尧等人离开,沈熙这才开口,“岁白,那卫留同你的关系还真是很好啊。”
卢居风浅笑,“一般吧,还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呢。”
沈熙惊讶道:“不至于吧……”
言罢,两人来到关押卫留的营帐外,撩开门帘却看到里面还多站着一个人。
卫留双手被绑在了柱子上,站在那里正低头与人在说话。
沈熙定睛一看,是苏途。
里面两人看到他们,立即停止了说话。
苏途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边站,而卫留却干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