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等着他们的便是近来如山高、与火药有关的奏折了。
桌案宽阔,坐榻松软,两人贴着坐该是正好的。钟阑却没半点心思。
早晨刚来时钟阑心里全是事儿,对着这如山的事务竟毫无感觉,此时后知后觉,厌烦与无奈蹿了上来。他斜眼看向刚坐到自己身旁的闻姚,撇了下嘴。
算了,说了一起处理,就一起处理吧。
他拿起毛笔,蘸了下墨,摊开奏折百无聊赖地看了起来。
今日进展为零。
没有偶然的接触,也没有更偶然的心动。
那之后的牵手、拥抱、接吻、亲密……该到什么时候去呢?
他的懒病像是被这一堆的事情激得发作了,心底罕见的火气越来越旺。
忽然,压抑着不忍的声音,在耳边颤抖。
“陛下……你不用此般。”
钟阑:“?”
他怎么了?
钟阑回头,正好看到闻姚紧紧捏住、骨节发白的拳头。他的侧脸看上去带着隐忍的痛苦,再也无法压抑,只能一下迸发,坠入如深渊般引人陷落的瞳孔。
闻姚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毛笔。手指略过钟阑温热的皮肤。
钟阑:“?”
达成一项任务。
啪的一声,毛笔被摔在桌上。闻姚合上钟阑面前的奏折,将钟阑逼入软榻扶手的角落,然后单手将人圈在里面。
妖冶的眼睛带着侵略、圈占的目光,将钟阑牢牢锁定在视线中央。
两人的鼻尖相靠,呼吸逐渐同步。
心脏错漏了一拍。
钟阑感觉自己的耳朵很烫。
这就是“偶然的心动”吗?
任务好像又完成了一项。
闻姚盯着他的眼睛:“我能懂陛下的心意。只是,请陛下不要再这样了。”
钟阑一下清醒。
这样?什么这样?
“我知道主动工作对陛下而言是怎样的折磨。我以前做了陛下不喜欢的事情,以后不会了。陛下千万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
原来他刚才一直以为我这么早过来是为了工作!所以从刚才开始魂不守舍的,一直在自责。
“等等,不是……”钟阑连忙否认。
忽地,闻姚的表情突变,深情且热烈地盯着钟阑的双目,感情浓稠得似乎要将他吸进去,就连声音都似乎能蛊惑人心。
“陛下,如此早地工作,还将早膳放凉了,只会让我更加心痛。”
钟阑眨着眼,意识到无法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