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唐博是想以后重用这些惦记家人的人,真只顾自己的人,他敢用却不会给予信任。
唐博又让田敏把洞林、白豆和古鼎找来,跟他们商讨路程。
“我们来的时候沿着这条河,但现在我们不能太靠近河流,更不能太靠近村落等聚集地。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别的路可以让我们回白鹿领。”
唐博为了给予大家参考,把当初皮杰画的地图拿出来,让大家好看清楚他们一路会经过哪些地方。
白豆第一个开口:“我们可以避开河道,但避开河道又避开人烟,就表示我们必须在荒野中行进,路都要自己开,那很危险。”
洞林斟酌着道:“可以先派一些人去探路和开路,只要方向不错,总能走回去。”
田敏焦急道:“我们必须快点回去,时间不能耽误太多。”
唐博看向古鼎:“你呢,你有什么意见?”他既然要培养古鼎,肯定会从方方面面下手。
古鼎托着小下巴,眨巴眨巴眼睛道:“盐洞领的残余兵力有多少?他们现在还有工夫来追杀我们吗?绿麻大公会立刻派军队来追杀我们吗?”
唐博夸奖地摸摸小孩的脑袋,“不错。盐洞领大约还剩余四百左右的兵力,但他们现在正在内讧,之后可用的兵力不会超过三百。但不管他们剩下多少兵力,他们也不可能派出一半以上来追杀我们,因为他们要维稳。盐洞领事关重要,他们再怎么闹腾,也不能把它丢掉不管。绿麻大公也不会允许。”
眼看白豆和洞林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唐博又道:“盐洞领到绿麻城就算骑马也需要至少十天时间,来回就是二十天。假设盐洞领的人在一天内解决内讧,把领主死亡的事传给绿麻城,等绿麻城派遣或定下新的盐洞领领主,至少也需要一天时间,再把消息传回,总计就是二十二天左右。在这二十二天中,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当然也不排除解决内讧后上位的人特别想给死去的领主报仇,非要派人来追杀我们。但就如我之前所说,他们不可能派出全部兵力,那么近期如果有人追杀我们,人数也不会超过一百。”
古鼎举手:“我不觉得盐洞领会继续派人追杀我们,当时那些士兵都在大吼大叫说什么魔鬼吃人,他们逃回去也肯定会这么说,如果那些士兵害怕了,他们绝不敢追我们。就算他们真追过来,也只会做做样子,就算看到我们,恐怕也不敢接近。”
唐博露出赞赏的笑容,“这也是一种可能。”
白豆听完这场分析,明了:“这么说,我们不用担心沿途有人追杀我们?”
“是暂时不用担心。但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为了某个人,绿麻大公不会放过出逃的盐工,更不会放过带走盐工的人。所以我们现在重点要做的是如何隐藏行迹,不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地是白鹿领。”唐博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洞林。
洞林垂下眼眸,假装没听懂唐博的暗示,他可不会主动说出盐韧的身份,打死也不可能。
田敏试探地说能不能大量购买奴隶,混淆人数,这样就算原路返回,别人也不会太怀疑。
唐博摇头:“不要把绿麻大公当傻瓜,他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众人都皱起了眉头,一时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唐博看着他们,心里在笑。他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但他需要看看盐工里有没有其他人才,有时候人才都是被逼出来的。
洞林回去后和盐韧说了唐博的困扰:“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怀疑那位少爷会不会把我们卖掉。”
盐韧自从被补充生气后,人就恢复得越来越好,如今已经和正常健康人无异,他让洞林把他们和唐博讨论的内容全都说了一遍,又让洞林仔细形容唐博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盐韧道:“他救了你,用了一种很可怕的方法。对吗?”
洞林想到那片枯死的草木,心中恐惧,点头。
盐韧又道:“他也救了我。”
盐韧看向洞林:“那时候我心里很清楚,我快不行了。但就在我要陷入昏迷时,我感到身体里忽然涌入一股力气,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但我很清楚是那位少爷碰触到我以后,我才能从死亡边缘被拉回来。”
洞林想说话。
盐韧抬起手,这名被磋磨数年、外表已经变得和普通盐工一样枯瘦黝黑的小少爷很理智地道:“这位领主看着好像很不好相处,但他肚量很大,而且对自己人明显很好。”
“你没有发现吗?他兑现了所有诺言,他让每个盐工都能吃饱,一天供应我们这么多人两顿食物。而且他虽然让我们拿起武器对抗盐洞领追兵,可最后真正出大力的还是他,我怀疑他只是想看我们的态度,看我们是否真的愿意效忠他。”
“你看,这么多盐工,至今没有一个人死亡,连重伤的他都没有放弃。并且那些重伤者也都在恢复中。如果是在盐洞领,不说那些重伤的盐工,就说那些轻伤的,你自己说能有几个活下来?”
洞林看盐韧一副很欣赏新领主的模样,忍不住道:“可他还是不愿救出盐工的亲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