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好。”
何碧讽笑了一声,“别叫我,受不起。”
班准无所谓地挑挑眉,看向荣广平,“叔叔请进。”
多年来,荣家在这京海市留下骄矜自傲的名声,完全是何碧一手造成的,与荣广平并无太大的关系。
与刁钻犀利的何碧相比,荣广平是个心思缜密的生意人,向来都把利益放在最前面,故而就连独生子荣潜对他来说的意义,都只是他换取财富的手段。
因此在半年前,他可以在班家给出的诱人价格面前,毫不犹豫地出卖掉自己的亲生儿子。
听见班准温和的邀请,荣广平朝他点点头,迈着方步走进了班准的家中,四处打量着这屋中的陈设,顺便扫了眼只穿着身家居服的班准: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经商的人永远都在攀爬与慕强,所以在见到班准之后,荣广平情不自禁地就想要让何碧多少收敛一点,别彻底伤了班准对荣潜的真心,以至于以后得不到班家的帮助。
可何碧却不是这样想的,她十分自信地觉得自己有充足的准备,可以将班家这棵大树一举拖下水,甚至还能借机吃掉班家的资产,重新一跃成为京海市的权贵,从此扬眉吐气、堂堂正正地混迹在富人圈子里。
还没等班准回答他的问题,何碧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再给你一次机会的,再劝你一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班准走到厨房端了杯水,在荣广平准备伸手接过来的时候,却慢吞吞地挪到了自己的唇边,浅啜了一口,回答何碧道:
“阿姨,我觉得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觉得我配不上荣潜,我也同意离婚,怎么今天又来到我家里敬我酒来了呢?”
荣广平尴尬地收回了手,瞪了班准一眼,没说什么。
何碧被他这副态度搞得心里直痒痒,恨不能上去撕烂青年那张漂亮至极、却足以把人气抽了的脸:“……”
她又掏出了一份离婚协议摔在茶几上,顺手拿了根笔丢到班准的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