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嫌恶道:“你没资格住在那里,最好的地方应该属于神使大人。”
安何点点头:“我家房子确实是全村最好的。”
村民本以为安何发现自家被占据会气急败坏,结果……
重点是这个吗?
来到神使住所前,其他村民停下脚步,恭敬等候在外面,一位壮年男人带安何进去。
客厅灯光昏暗,看不太清,但坐着的那位青年拥有忽视不了的强烈存在感。
他修长笔直的双腿搭在桌子上,皮肤是长久未见光的苍白,头发看起来有一段时间没修剪,长到快要盖住眼睛。他双手抱胸,脑袋微侧打量安何,漫不经心的眼神下翻涌着少许粘稠恶意,明明是仰视安何的角度,硬是让他营造出俯视的感觉。
这种随性坐姿放在一般人身上简直是灾难,但由青年做出来,却彰显出浑然天成的贵气。
原主从未干过苦累劳动,勉强也算养尊处优,但长久封闭在与外界隔绝的小村子里,视野局限,加上性格因素,养出的气质与青年天差地别。村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恐怕惊为天人,在吃过安何的亏后,还能把这个外来人当成神明使者,也不奇怪。
“声称自己是疾病之神转世,胆大包天的骗子,就是你?”
青年说话没有得意或嘲弄,更像对待一个无知可笑的小丑,态度近乎怜悯。
青年穿的是囚服,即使是囚犯的衣服,都比这片村落的材料与工艺高超许多倍,村民大概根本不了解这种衣服代表的含义,甚至以为是神使的服饰。安何笑了笑:“还以为是真正的神使大人来惩戒我,想不到也是个骗子,还是监狱逃出来的囚犯。囚服质量不错,是王都的重刑犯?一路逃亡到这么远的荒星不容易吧。”
壮年男人愤怒上前:“你敢冒犯神使大人!”
囚服青年眼中多出兴味,挥手让壮年男人离开,屋内只剩下他和安何两个人。
“以一个村子土著而言,你知道的不少,怪不得能把其他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囚服青年放下双腿,身体前倾,“你连王都监狱的囚服都能看出来,就不知道外面有多少疾病之神的狂信徒,如果被他们知道你冒充神祇名讳,会有什么后果吗?”
安何问:“你也是狂信徒的一员?”
青年露出不爽与其他微妙情绪混杂的神色:“你怎么会这么想。”
安何道:“因为你有点想杀我。”
“不愧是精神系异能者,还是敏锐的。”囚服青年重新坐回去,“我是王都的重刑犯,杀人还需要理由?”
安何忽然问:“怎么称呼?”
青年险些没跟上话题跳转的速度,“问这个做什么。”
接着,他的笑容染上恶意:“你配知道吗。”
安何说:“我配。”
囚服青年:“……你很没有自知之明。”
安何坦然道:“你也挺没礼貌的。”
青年冷笑:“你难道以为这种说辞影响得了我?”
安何:“你不会觉得关于配不配的吵架很有意义吧。”
“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吵架?”
“不是吗?”
囚服青年:“……”
他有种捶桌子的冲动,但及时忍住了。那是小时候才会做的事,现在他早已经不会了!
安何没将囚服青年的态度放在心上。青年对疾病之神的感情似乎比较微妙,他坦然让村民把自己当成神明使者,也是对神不敬的行为,只是没有安何的程度严重。面对同样渎神的安何,他却没有志同道合的感觉,而是藏着对安何的恶意与厌恶,甚至产生杀意。
“姓名不重要。”安何道,“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帮一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