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罗蕾摇摇头:“他不是,我不认识他。”
“关在深处的,都是高危罪犯。”狱友同情道,“如果是熟人,还能帮你摆脱夜莺的掌控。”
罗蕾脸色惨白。
“你不会看那个人态度不错,想试试抱大腿吧?我劝你千万不要。”女狱友道,“我们先前怎么能从监狱逃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就是高危罪犯掀起了暴动,绝大部分守卫都去镇压,外围防守薄弱,才让我们找到机会。没有他们,我们这群人什么都干不成,在他们面前,我们就像小鸡一样弱小。”
“高危罪犯可能比夜莺老大还要喜怒无常,他莫名其妙对你示好,心里说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前段时间隔壁牢房的去讨好高危罪犯,被玩弄得多惨你也看到过。不想落到一样的下场,就离远一点。”
罗蕾畏惧地低声道:“我知道了。”
第8章 穿越者
罗蕾想,自己也许是最倒霉的穿越者。
她本来是地球上一个高三学生,高考结束后和同学一起去毕业旅行,结果途中乘坐的大巴车遭遇事故,冲下桥梁掉进滚滚江水。
混乱刺耳的尖叫声,以及窒息与恐惧,是罗蕾最后的记忆。
意识重新清醒过来,罗蕾发现自己不是躺在病床,而是穿越到一个陌生世界,被关在监狱里。
这个世界的宗教势力似乎非常强盛,共同信奉着唯一的神明,疾病之神。
神明与信仰之类的事情,罗蕾并不想关心,然而这与她新的人生息息相关。
原身是反神派首领的女儿,稀有的治疗系异能者,首领对唯一的女儿十分疼爱,不让她接触黑暗面,只需要治疗受伤严重的教派成员。
不过时间长了,原身还是了解一些所处团体的行事作风,他们在反神党派中也是比较激进的一批,会摧毁疾病之神的神像,焚烧记载着神明传说的书籍,与神明的信徒发生冲突。
有一次,原身不小心目睹了战斗结束的现场,残缺的尸体与到处的鲜血令她记忆犹新。当初罗蕾接收到这一段记忆的时候,脸色泛青,有种想呕吐的冲动,却又吐不出来,从小生长在和平环境的她哪里见过这些,好几天做梦的时候,那段记忆里惨烈的景象都不受控制涌上脑海。
原身问过父亲,是为了什么目的做出这些事情。
父亲回答:
“神明或许曾经施与过恩惠,但现在的祂只会传播灾祸。”
“祂是疾病与痛苦之神,祂的存在就是厄难本身。”
“还有那么多人沉浸在过去的时代,日日夜夜祈祷神的回归,祈祷疾病的降临,自愿束缚住双脚无法向前,可笑至极!”
“我们早已不需要神!”
“必须尽快摧毁疾病之神在世间的信仰,否则灾厄真的会被愚昧信徒呼唤而来。”
由于一些遭遇,罗蕾对狂热的信仰没什么好感,她感觉父亲的话有一部分道理是对的,人类的未来应当用自己的双手开拓,但父亲采取的做法绝对是错误,疾病之神的信徒至少会信奉仁爱的教义,他们却没有,所作所为宛如没有底线的野兽,走向另一个极端。
反神教派被剿灭,首领以及一些骨干被抓捕,如果身为旁观者,罗蕾会鼓掌叫好。
可是,罗蕾变成了当事人。
她是反神派首领的女儿,而且参与进势力内部,作为稀有强大的治疗系异能者,对反神派的壮大拥有不可磨灭的贡献。她治愈过许多反神派成员,双手间接沾染了无辜士兵与民众的血。因为情节较轻,她没有和父亲或其他骨干关在一起,独自待在外围牢房,今后大概率活着出去的机会。
但这是另一个灾难的开始。
夜莺是周围几间牢房的老大,她的毒系异能防不胜防,没几个人愿意招惹。而罗蕾的异能在医疗资源稀缺的监狱内部十分宝贵,夜莺没有通过温和的方式收服她,而是利用暴力与痛苦控制住她,逃狱的时候都将罗蕾当作工具强硬带上,结果没多久就被抓回来。
关在监狱与外界隔绝,夜莺最大的爱好就是研究异能,制作出各种各样的毒素。创造的毒素总需要在小白鼠身上试验,夜莺曾经因为失误毒杀了同一牢房的犯人,刑罚加重,于是不敢随意再在别人身上试验毒素,直到罗蕾出现。
罗蕾简直是完美的小白鼠,致死剂量的毒药只要不超过一定强度,到了罗蕾体内就会因为异能自主痊愈,可以充分观察罗蕾不同阶段的反应,还不用花费心思解毒。夜莺开始享受起折磨罗蕾的感觉,一旦罗蕾的表现有哪里让她不满就会诉诸暴力,还不允许罗蕾主动治疗自己,只能像钝刀子割肉一样缓缓自愈。
又到了给夜莺试药的时间,罗蕾心里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抗拒,但她不能不去,否则夜莺会对她进行更严酷的折磨。
罗蕾控制不住地牙关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