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先出来,哥哥夸你,我们胤祈超厉害。”四阿哥一本正经哄着弟弟,张开手等着小家伙出来,“桌子底下不好玩,胤祈出来,哥哥陪你玩。”

“不粗、哥哥、不滋道、不粗去。”小家伙别过头,抱紧了怀里小狗狗,对着桌子腿面壁,说什么都不出去。

不夸统统,还不准统统闹脾气吗?

胤禛托着脸看着哄不动宝贝弟弟,想着小家伙说不知道是不知道什么,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可是他和太子过来后还没来得及和小家伙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惹到他啊。

旁边,太子爷终于从皇贵妃夸夸中脱身,蹲在胤禛旁边看着坐在桌子底下长蘑菇小家伙,试探着问道,“胤祈是不是在说你不知道为什么就夸他,没有诚意,所以不开心?”

胤禛无语白了他一眼,挪出位置给太子爷发挥,也让他看看什么样夸夸叫有诚意。

太子爷啧了一声,直接不顾形象坐在地上,仔细回想着小家伙什么时候钻进桌子底下,再加上刚才说那几句话,觉得自己多年旁观育儿经验足以应付这种小场面,于是捋了捋袖子张开手臂等着小家伙扑过来。

“太子哥哥和二伯去官窑,那儿工匠实在是太笨了,连哥哥写什么都看不懂,还是胤祈小手印厉害,那些工匠一下子就看懂了呢,他们能成功烧出来玻璃,可多亏了咱们胤祈小手印,小宝贝太厉害了,快来让太子哥哥抱抱。”

小家伙听眼睛亮晶晶,放开怀里小狗狗扶着桌子腿站起来,开开心心冲进了太子哥哥怀抱,“腻害!”

四哥都不知道统统为什么生气耶,太子哥哥也厉害!

太子爷成功抱住宝贝蛋,,乐滋滋朝他们家老四扬扬下巴,在胤禛面无表情注视下骄傲亲亲小家伙脸蛋,然后用诱哄语气问道,“乖,等太子哥哥再写出其他规划,可不可以麻烦小宝贝继续盖手印呀?”

“盖手印!超腻害!”胤祈握住小拳头,郑重其事答应下来,他要帮太子哥哥和四哥忙,重生者也不能硬着头皮刚,有气运加持才是坠吊哒。

统统能干统统能干统统超能干!

太子爷育儿经验终于派上用场,他不像胤禛那么脸皮薄,在小家伙亮晶晶眼睛下,多矫情话都能说出来,胤禛听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偏偏胤祈喜欢,这会儿已经舍弃了小京巴,窝在太子怀里不出来了。

四哥大腿不好抱,统统可以转移目标,抱太子哥哥大腿。

太子哥哥不光知道统统厉害,说话还好听,统统超喜欢哒。

四爷难以言喻将视线挪开,弯腰抱起毛色雪白小京巴崽崽,脚步沉重回到佟佳皇贵妃身边求安慰。

原来,胤祈在纸上按手印不是在玩儿,而是想和他们一起出去,自己出不去,只能退而求其次按个手印吗?

他当时只提了几句纸上写是什么,谁知道小家伙竟然记住了,还挺聪明。

皇贵妃让人将太子带过来那块玻璃收好,看着蔫儿了吧唧大儿子乐在其中,她早就知道小儿子奇奇怪怪想法很多,却也没想到今儿能来这么一出。

太子爷反应也让她有些惊讶,她只知道太子很会照顾弟弟,以前太子来承乾宫也会带着胤禛和胤祈一起玩,看到太子能这么熟练将小家伙哄好,不得不感叹这孩子有兄弟缘儿。

胤禛抱着活泼可爱小京巴,看看被太子哄走弟弟,抿了抿唇感觉自己亏了,就算怀里抱着是他两辈子都很喜欢小狗狗,也还是不开心。

小狗狗什么时候要都能有,弟弟只有一个,太子居心险恶,当鬼时候有用没用接触了太多,哪里是胤祈一个什么都不懂小孩儿能抗住,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来承乾宫。

失策了。

*

十一月底,南巡两个月有余康熙终于回到京城,南巡并不是去游玩,这次南巡主要目是巡视黄河、检查漕运和运河,还有就是做给给南明遗民看,让他们知道满人治国不比汉人差。

胤禔原本以为南巡就是出去玩,就算他们家汗阿玛要办正事儿,他小小年纪跟着也帮不上忙,自然就是跟着玩,没想到一路从济南到江宁,甚至回程拐去曲阜孔庙,所有事情他全得跟着。

于是,白天随驾,傍晚跟着五叔常宁去书房听训话,从黄河决了多少次堤、上次决堤是什么时候、决是哪一段堤、造成了多大损失,再到前朝遗民为什么要用怀柔手段、那些人中有谁是真有大才有谁是沽名钓誉、拐去曲阜孔庙有什么必要等等,听他头都快炸了。

恭亲王常宁也还是个二十多岁大小伙子,最不耐烦听这些东西,一大一小听说教听满眼恍惚,出门两个多月,愣是没单独出过一次门。

黄河决堤是天灾,一旦决口就要淹没无数良田,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身为王室宗亲,他们就算不会治水,也必须对巡视黄河抱有敬畏。

那些隐居前朝遗民更要放在心上,汉人本就痛恨满人入关,他们若真隐居倒还是好事,怕就怕他们私下里聚成一团,再弄出来个东林党在江南掀起风浪。

要干事情那么多还想出去玩儿,想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