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稳重,难怪他是个弟弟。

大阿哥撇撇嘴,到底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在太子身后听他还要怎么忽悠。

康熙扔下蔫儿了吧唧的常宁,坐在那里看着兴冲冲跑出来的儿子扬扬下巴,“什么话,说吧。”

“汗阿玛,儿子刚才和大哥商量,想出一个极大的隐患。”太子郑重其事的说道,他挨骂不要紧,让天下人都以为汗阿玛亲自养大的储君是个不着调的人可不行。

他是太子,国之储君,万一哪天汗阿玛不幸嗝屁,能没有任何阻力直接登基的储君,他挨骂是自己的事儿吗,不是,那丢的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汗阿玛的脸。

汗阿玛那么要面子的人,会任由别人打他的脸吗?当然不会!

他要不把这个要命的问题提前解决了,这事儿十成十的要没影儿。

常宁饶有兴趣的听太子说办报的好处,跃跃欲试想把这个活儿也拿到自己手中,他从小到大也看过不少话本,只是那些东西不怎么体面也拿不出手,想看也只能偷偷让心腹去书坊买,买到府上藏在四书五经里偷偷翻着看。

他们满人入关抢了汉人的江山,那些汉人的文人老喜欢写些讽刺他们的东西,弄的他看话本都不敢放心看,生怕不小心买到什么不该买的再把自己搭进去。

写书的文人是诽谤朝廷,他这个看书的王爷是不肖子孙,他多亏啊。

康熙坐直了身子,想撬开太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奇奇怪怪的念头,他寻思着他的教育没有出问题,给太子找的老师也是稳重为上,难道是詹事府混进去了几个不着调的将太子也影响的这么不着调?

想一出是一出,没有一点身为储君的稳重。

偏偏主意还挺好。

老父亲有些郁闷,如果是别人上折子说这些,他会开私库大赏特赏,可是这事儿放到太子身上

,他就只想拿鸡毛掸子抽他。

这一天天的怎么就不干正事儿呢?

太子洋洋洒洒说完,看他们家汗阿玛表情沉重也不紧张,刚才就是这个表情把他吓的半死,结果却是故意吓他,同样的招式他可不会上两次当,“汗阿玛,儿子想办的小报不会妄议朝政,只刊些小故事在上面,放在酒楼书坊中寄卖,肯定不会泄露朝廷机密。”

等他的小报名气上来了还能招商引资打广告,打广告可比单纯的卖报纸赚钱多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你先别说话,容朕想想。”康熙抬手示意太子闭嘴,指尖点着桌面发出低低的声音,一下一下缓慢却有规律,听的底下三个不由自主就紧张了起来。

太子詹事府中的所有人都是他亲自挑出来的,办个小报不在话下,可是文字最容易出事,就算要办报也不能由太子身边的人出面。

前朝遗留的许多文人还在活跃,那些人不能杀更不能放任,三藩平定之后那些人也消停了不少,他前两年开了博学鸿词科来让那些文人应试,入京应考的人不在少数。

文人要气节,可是气节不能当饭吃,明朝已经是过去,这些年以朱三太子的名义反清复明的没有一个是真的朱三太子,老朱家的人藏的严严实实,冒头的尽是些沽名钓誉的蠢货。

为明朝守节的大儒们可以隐居,可他们还有学生,还有子弟,总不能坏了整个家族的前程。

三藩之乱时那些人有多能搞事儿,之后就有多消停,兴许也是认清了现实,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也渐渐接受了现实。

康熙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对那些依旧不肯出仕的大儒没有苛责,对前来应试的文人更是宽厚,注意着不去伤害他们脆弱敏感的内心,收拾出来一片地方全让他们修明史去了。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让他们自己看看明朝末年天下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再看看现在百姓过的日子,但凡有点良知就该知道,就算抢江山,他们满人也是凭本事抢过来的。

皇帝陛下选择性的遗忘汉人中出了个打

开山海关放他们入关让游戏难度直线下降的叛徒,只琢磨着如何才能让小报发挥更大的用处。

他很清楚那东西有多大用处,文人的笔杆子杀人不见血,既能伤敌人,也能伤自己,太子年幼,只能想到用那东西来达成修路的目的,殊不知将小报的用处发挥到极致,国家根基都可能受到动摇。

“此事交给明珠来办,若真的办成,预备军也不仅限于八旗子弟,只要身体合格都能编入花名册。”康熙喝了口水,继续说道,“小报上只有故事太不上台面,正好容若在家养病,让他帮明珠一起办小报,免得在家里越闲越病。”

太子眼睛一亮,“汗阿玛英明。”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汗阿玛只听到办报纸就能想到利用名人效应打开市场,不愧是他的汗阿玛,他刚才怎么没想起来还能用这招呢?

介绍玻璃水泥等东西可以交给工匠,由工匠口述,再让别人润色,还有草原的风景、科尔沁各地的美食,这些交给蒙古来的王孙,实在不行,他就冒着牺牲自己的危险去慈宁宫的玛嬷和乌库玛嬷那里找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