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祈以为太子哥哥喊他过来是为了什么大事,晕晕乎乎听他说了半天,好奇心很快消失殆尽。

这些事情他知道,努尔哈赤皇太极,玛法顺治阿玛康熙,甚至连四哥雍正和侄子乾隆侄孙嘉庆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太子哥哥不用和他说这些。

太子敲敲桌子,让走神的小家伙集中注意,“好好听,除了你,二哥对别人可没这么有耐心。”

从头开始讲容易把关系捋顺,先把他们自个儿家的人际往来弄清楚,再慢慢接触朝中的汉人官员,至于那些在京城的蒙古王公,这个暂时可以放在一边,京城不是草原,蒙古人不敢在这里放肆。

把人际关系捋清楚,上朝站班的时候就不紧张了。

汗阿玛前两天刚因为他让索额图去统计过早生子的危害骂了他一顿,他骂任他骂,能听得进劝就是好事,再加上老五那跳脱性子,之后的阿哥们晚两年上朝站班的时间可能要推迟。

也不用推太迟,能推到十四五岁他就满意了,十四五岁的大小伙子总比十一二岁的小孩儿让人放心。

胤祈听着哥哥说他长大后要做的各种事情,蔫蔫儿的想要退缩,“我可以不上朝吗?”

现在想想,当个单纯的系统也没什么不好,比如他们家前辈统就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人家平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躯体的限制,住在虚拟世界潇洒快活的不要不要的,哪像他,竟然有那么多事情要发愁。

上朝不应该是大人干的事情吗,为什么要为难小孩子,汗阿玛这是雇佣童工,放到太子哥哥待过的那个时代肯定要被谴责,真是太过分了。

太子爷摁住想逃跑的小家伙,眯眯眼露出不容拒绝的笑容,“你是阿哥,是皇贵妃的儿子,甚至将来佟佳氏一族都要在你的庇护下开枝散叶,你若是不能在朝堂上立足,可想过他们的心情?”

“继续学就继续学,干嘛这么吓唬人?”胤祈委委屈屈的坐回去,显然被太子的话吓的不轻。

他又没有说自己不干活,不就是上朝吗,就不信有人敢在朝堂上和他过不去,如果真的有人敢那么做,他回头喊一声,能招呼来一群兄弟帮他报仇。

他不会干活儿,难道还不会抱大腿吗?

*

夏日炎炎,天气热起来不久,康熙就带着一家老小去畅春园避暑了,胤祈今年没机会和之前一样玩,一天三晌要学什么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准噶尔那边,策妄阿拉布坦的使者抵达京城,噶尔丹已死,如今的准噶尔汗国没有汗王,策妄阿拉布坦想直接继位不假,但是准噶尔部之前和朝廷闹的那么僵,他就是再着急,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摸老虎屁股。

没有朝廷的册封,即便准噶尔一直没有汗王,他也不能继位。

康熙非常清楚策妄阿拉布坦的小心思,但是他恨极了噶尔丹勾结俄罗斯和西藏将周边的情况搞混,知道策妄阿拉布坦做梦都想当准噶尔汗王,就是拖着不肯册封。

皇帝陛下的小心眼从来都摆在明面上,连坐也连坐的理直气壮,准噶尔部这些年给大清找了多少麻烦,只挨一顿打就想一笔勾销,世上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

打发了策妄阿拉布坦的使臣之后,朝廷又下令在现有的几个将军之外增置北海将军、罗荒野将军、乌里雅苏台将军,只要准噶尔部有异动,朝廷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乌里雅苏台将军驻乌里雅苏台城,统领喀尔喀蒙古的各部兵力,北海将军驻扎在贝加尔湖不远处的乌兰乌德,贝加尔湖古称北海,所以设北海将军府,而剩下的罗荒野,则是中原人对荒凉的西伯利亚的称呼。

大清和俄罗斯谈判之后就开始和噶尔丹打仗,打完噶尔丹又头疼西藏的事情,噶尔丹身边有五世达赖的弟子,康熙从那人口中得知五世达赖在好几年前就已经去世时气的脸色发白,当即下令给西藏现在的第巴桑结嘉措,若再敢欺瞒朝廷,接下来进入西藏就不只是命令,而是朝廷的大军。

桑结嘉措意识到事情不能再瞒下去,只好将他提前寻到的转世灵童仓央嘉措立为六世达赖。

西藏那边不只有达赖喇嘛,还有和硕特汗国的拉藏汗,两方势力争夺权柄许多年,和硕特部对桑结嘉措选出的转世灵童非常不满,桑结嘉措在布达拉宫主持了仓央嘉措的坐床典礼之后,双方冲突愈发严重。

康熙暂时没空对西藏那边下手,他只关注达赖喇嘛的人选,西藏内部斗的越厉害越好,等双方两败俱伤,他才好从中得利。

打了西藏那边一棒子之后,这才有功夫看向他的大臣们谈判得来的土地,那么大一片地盘,不好好经营老祖宗都能气活过来。

贝加尔湖盛产各种鱼,周边住的大多是渔民,等朝廷在那里建个大渔场,再把路修到乌兰乌德,到时候他们在京城也能吃到贝加尔湖养出来的大鱼。

至于罗荒野……也不知道那地方要来有什么用,先设上将军府守着再说。

畅春园内凉爽舒适,康熙难得不在傍晚才去检查儿子的功课,趁天儿不算热,带上几个南书房大臣溜达溜达就溜达到阿哥们练习骑射的校场,随行的还有太子和三阿哥四阿哥。

直郡王不在畅春园,他被派去丰台大营跟带兵经验丰富的将领们学习去了。

嗯,学习是假,磨磨他的性子是真。

所有阿哥之中,五阿哥的弓格外引人注意,别人的弓是拿着射箭,他的弓要用脚蹬,没办法,十力弓对现在的他来说太大,想拉弓只有手脚并用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