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告诉蔺怀生:“是血。”
还不等小羊露出惊讶和紧张的表情,C就已适时补充道:“利昂死了。”
“小羊,现在我们收拾一下就走。”
“你去主控室等我,我带你走。我先去解决阿诺德那两个家伙。”
也许怕蔺怀生提出想要跟他一起,C继续说:“他们不能留。虽然不知道利昂是怎么死在他们手里的,但现在这里很危险,我先送你到主控室,利昂死在那里,他们应该不会再去第二次了。”
他的谎话张口就来,是这样流利,好像打了无数次的腹稿。
但实际颠倒黑白、栽赃嫁祸,阿诺德和伊瑟尔他们被捆绑着分别关在两处地方,手中根本没有武器能够和利昂抗衡,他们是行动上的弱势者,更在话语权上弱势,就被C肆意地抹黑。
听完之后,蔺怀生果然脸色戚戚,开始紧张与害怕起来,对于C的话,他毫不犹豫地相信。
“好,我听先生您的。”
有时候C都觉得蔺怀生交付的信任太轻易了。
在Centipede制造的虚假里,两个人真切地演绎一场紧急的逃亡。
蔺怀生从床上下来,穿袜子穿鞋,C则帮他拿外套,等蔺怀生穿好站起来,他帮蔺怀生套好一只袖子,然后迅速地用外套把小羊整个人包好,拉链拉到最高,把蔺怀生的脖子甚至下巴尖都遮住了。
这是Centipede的衣服,两人的身高差使得蔺怀生穿Centipede的外套时有一种格外说不出来的感觉。别人只要看到他身上宽大的外套,就知道他的身后存在一个占有欲十足的男人,衣服是其拥抱爱人的另一种方式。
最后,C还会细致地帮蔺怀生把后面的兜帽整理好。
借此机会,他垂着眼确认到蔺怀生后颈依然存在的那个青色指痕。它在那里,C反而舒了口气,杀死利昂的凶手有了实名。是那个发疯的自己、那个嗜血病态的自己,“他”想要杀死任何人,甚至连自己的小羊自己的爱情都欲扼杀。杀死利昂,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走了,小羊。”
他们先是到了主控室,利昂依然躺在原地。当人死后后,时间在其身上的流逝体现得十分明显,尸体的模样似乎比半个小时前C所见到的更加诡异。C并不惧怕恐怖与恶心的死相,但死亡本身让人敬畏。这个时候,C又有些庆幸蔺怀生看不见。
C把蔺怀生引到他平日的位置上,让他坐着等,并嘱咐道:“我走以后,你把门反锁,门在你右手边15步的距离,等我喊你,你再开门。”
蔺怀生点头。
他身下是一把转椅,他腿微微一蹬,一下就到了C的跟前,也许还会撞上去,但好在C扶住了椅把手。在这之前,青年分明有真切的担忧,但他不是一昧的纤细敏感,他有很多消解忧愁、甚至显得活泼的举动,就比如当下,他会玩椅子,像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把它视为新奇一样,好像是他明白危险这个名词但不明白内涵。C没有贬低小羊的意思,但蔺怀生的这副模样的确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