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忘了和我说么?”火苗腾地又旺了。
解斌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亲兄弟明算账,我……怕亏了你,就记了个小账。但我没写你的名字,我用的是代码,偷了也看不出什么的。”
汤辰飞可没那么乐观,“你赶快回去给我找,然后一把火烧了。如果丢了,你就想个应对之策。”
“应该不会丢,照片放在相册里,那个我锁保险箱,三道密码呢,除非他是神偷。”
汤辰飞警告他:“神偷都不配给他提鞋。”
解斌立刻石化,“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汤辰飞不答。
今早,他打开电脑,收到编号“2”的邮件,还是一张照片,在昏暗的夜色下,钟荩双手环着牧涛的肩,头仰起,那神态很像在撒娇。只是钟荩的脸用马赛克遮住,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是谁的。
下一秒,迎迎的电话来了,期期艾艾地道歉,手机坏了,昨晚在火锅店拍的照片一张都没存住。
他机械地回道:喔,我知道了。
思路敏捷的解斌愣了片刻,怔怔地问道:“要不要找人帮忙?”
“你把你那摊位顾好就行,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要插手。”
解斌摸摸鼻子,“行,听你的。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你开口。”
汤辰飞拍拍他的肩:“我心里有数。”
迎迎端着酒过来,汤辰飞接过,有说有笑,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解斌看着他,慢慢也放松下来。
晚上,汤辰飞破例没有外出应酬,早早就回了家。一个人的晚饭好解决,冰箱里有速冻水饺,下了一袋。吃了两个,就没胃口了。这个速冻水饺的牌子挺响,但比现包的还是差了几道味。
汤辰飞点着一支烟,站在阳台上一边抽一边眺望远方,内心甚感孤寂。他记得儿时,妈妈爱在周日包水饺。他在旁边帮忙,弄得像个小面人似的。每一次,妈妈都要包一只红枣水饺,说谁吃到就会变聪明。每次,都是他吃到。那个时候,真是天真,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聪明的小孩。
解斌打电话来了,告诉他,保险箱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也在。书房里检查过了,就丢了那张照片。他已经把账本给烧了。
解斌的语气如释重负,汤辰飞却觉得事情越来越险峻了。不过,他不会让解斌知道。解斌是精明,但容易走极端。在他眼中,什么事,花钱找兄弟就能解决。这种方式太粗俗,他是文明人。
常昊的来头,解斌也打听到了,原来是个一根筋的主。汤辰飞讥诮地勾起嘴角,他相信钟荩是绝对看不上的。
这一晚,花蓓在灯下写稿。社长说既然戚博远杀妻案的审判结果没出来,说明这里面情况复杂了,你先写个简讯,后面继续追踪。简讯,了不得几百个字。就这几百个字,花蓓却怎么也写不出来。脑子里闪来闪去,都是钟荩那张沮丧的面容。如果是以前,她必然第一时间跑过去,拽着她去逛夫子庙,逛到腿残,往床上一躺,就像个死尸。
夫子庙的晚上,整条街的味道是百味杂陈,奇奇怪怪,人流的密度是前胸贴后背,没有间隙。羊肉串,烤八爪鱼、酸辣粉,炸鹌鹑,臭豆腐这一类的东西应有尽有。地下商场里,同样是琳琅满目,有卖旅游纪念品的,有卖衣服的,啥品牌都有,但都是山塞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