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自私到彻底的女人,为了攀附权贵、贪图虚荣,抛弃生病的丈夫孩子,你说谎,欺骗甚至杀人,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畜生!”汤志为抬手又掴来一掌,这次,汤辰飞稳稳的抓住了他的手“如果你再打我一下,我就把你所有的事都抖露出来,看看谁狠。”
“你抖露吧,除了你做的那些事,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汤志为突然老泪纵横,付燕拉了把椅子,扶着他坐下。
汤辰飞莞尔失笑,为汤志为的自信。
“是的,是我打申请,要求不再调查你妈妈被烧死的那件案子,那不是替我开拓,那只是想维持你妈妈的体面,你妈妈她不是他杀,是自杀!”汤志为深吸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没入往事。
“那不是她第一次自杀,事前几次都被我发现,阻止了,那个时候,心理医治还不受重视,我只觉得她心里有结,以为慢慢就会自动解开了,其实,她是换上了抑郁症。”
这倒是让汤辰飞吃了一惊,但他不动声色。记忆力,妈妈有点内向,话很少,没有朋友,不上班的时候就呆在家里。
汤志为神情疲惫“那年春天,我发现她在抽屉里偷藏了一瓶安眠药,我不得不把这事告诉你外公外婆。我在刑警大队工作,接到任务就得出门,你又小,我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她,你外公外婆把她接回去住,她似乎很正常。于是,他们就让她回家了,她如常工作、做家务、接送你上学放学。我心中暗自欢喜,以为他好了。就在一个月后,她值夜班,她把同事支开,不知用什么办法,她偷带进一小瓶汽油,倒在值班室的床上,然后点燃,门窗都被她在里面插上,她终于如愿以偿。”
汤辰飞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仿佛在听一个枯燥无聊的故事“你们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冷冷的问。
汤志为脸上掠过一丝难堪。
付燕替他回答:“我们是在你妈妈去世的那年认识的。学校有孩子失踪,你爸爸来学校调查,他隐藏在眼底的痛楚是我所熟悉的,无力、无奈、无助,不能言、不想言,不知道明天等着的又是怎样一个意外,我们很自然的攀谈。他向我倾诉,我认真倾听。他压力太大了,他必须找个地方呼吸,我们真正谈到感情,实在你妈妈去世之后。”
时间像蜗牛般缓慢爬行,在空调机嗡嗡声之中,窗外的雨打了起来,滴滴答答拍打着窗沿。
汤辰飞转过身去,许久,他吸足一口气,慢慢吐了出来。
有一次,汤志为的几个同事来家喝酒,几个人都醉了,有一个拍着汤志为的肩,大着舌头:“志为,你真的很强悍,兄弟佩服,亲自处理大嫂那件案子,别人都不知道真相吧!放心,兄弟会替你保密的,对谁都不说”
不久,汤志为就把付燕带回了家中。
这二十多年,他一直想问汤志为什么叫真相!他没有勇气,当血淋淋的真相被揭开,他又能怎么样?
没有妈妈,他看上去并没有失去什么,求学、做官、经商、玩风月,哪一项都是玩的有声有色,但他的心一直是空的,冰的,什么都填不满,暖不了。后来他实在撑下去,他发现只有让付燕和汤志为同样疼痛,他才能有片刻安宁。
“很晚了,你们该回家了。”他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
“你告诉我,眼前这个局面你要如何收场?你别以为这世上真的有滴水不漏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汤志为痛心的嘶吼。
“你过来就想问这个?”他笑了,笑的天真无邪。
“辰飞!”汤志为一口气堵在嗓子口,上不来下不去,翻着眼睛,咳得两眼都是泪。
“我的事我兜着。”汤辰飞轻描淡写回道。
“是那个酒保做的是不是?你让他出来,不会被判死刑,做几年牢,我们养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