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上下。
朝青秋才出过一剑,远不是鼎盛状态,但实际上,即便如此,这位剑仙也是世间最不好惹的一位剑仙,他的剑气依旧是犹如沧海般浩瀚。
能够和他不相上下的人,真的不多。
或许换个说法,屈指可数。
要真是用剑的,便找也找不到。
朝青秋看着那个白衣男人,那个白衣男人也就这样看着他。
两个人仅凭剑气在相互交锋。
良久之后,剑气渐渐散去。
朝青秋说道:“我从未想过,世间还有你在。”
这句话颇多感叹,朝青秋练剑以来,实在是太过于寂寞,成为沧海之后更是如此,再找不出一个能够与他相抗的剑士。
可谁知道,现如今竟然是有了一位。
白衣男人看着朝青秋,沉默很久,然后说道:“你的剑,我及不上。”
用剑之人极为骄傲,更何况这个男人便是一个一个骄傲的人,能让他说出不及两个字,便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朝青秋看着那个白衣男人,平静问道:“你练剑多少年?”
白衣男人盯着朝青秋的眼睛说道:“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是真的不清楚,要是说这个白衣男人在人世间练剑多久是举世无敌,那只是二十年以内的光景,可是要练剑多久成就了一个剑仙,这还真是说不清楚。
朝青秋不纠结这个事情,沉默了会儿,他说道:“我一剑斩开了天幕,你是天外而来,是人间之外的人?”
当时他一剑斩开天幕,亲眼看着一道白虹,伴随着剑气,当时他便断定是有一位沧海剑士从天外而来。
只是他当时要和两位圣人讲条件,因此并未第一时间前往那边见他。
后来凭借那道剑光,朝青秋倒是知道了他在剑山的事情。
白衣男人皱着眉头,“不算是人间之外,也在人间,只是有些古怪。”
这件事当然是古怪的,要是不古怪,怎么可能会有一位剑仙凭空而生。
朝青秋看着他,想了想,问了个关键的问题,“你能在这里待多久?”
白衣男人摇头,“我是来找人的,找到那个人,这件事太复杂,我说不清楚。”
朝青秋没有刨根问题去问他要找什么,也没有再说些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只是说道:“我叫朝青秋,那么你呢?”
朝青秋很难主动去问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能让他主动问名字的,都不是普通人。
白衣男人按住腰间那柄剑,平静道:“叶长亭,陌上草。”
……
……
大雪渐无。
小镇里那个坐在自家门槛上看雪的青袍男人站起身,转身回屋去翻箱倒柜的找了一袋子铜板,去了镇子里的一处铁匠铺子。
买下了一柄锈剑。
他数了数,一共花了一百文。
因此他便把那柄剑取名百文。
就和当年某柄剑的名字一样普通随意。
回到小院,青袍男人拿出磨刀石,然后开始蹲在小院里磨剑。
动作很缓慢,也很认真的青袍男人片刻之后额头上便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有些孩子路过这边,看着青袍男人在磨剑,便张口问道:“柳大树,干啥呢?”
有个这么个不算雅气名字的青袍男人低着头,头也不抬的说道:“磨剑。”
得了这么个回答的孩子们当即便笑出声来,“柳大树,咋了,要去做剑仙了?”
柳大树有些无奈的说道:“剑仙是柳巷,哪里是柳大树。”
孩子们听不懂这句话,只觉得这家伙开始说胡话了,蹲在这儿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散去了。
柳大树一个人蹲在这里磨剑,从午后到日暮,从日暮到清晨。
最后总算是大功告成了,柳大树便站起身来,看了看手上那柄闪着寒光的剑。
他把他悬在腰间。
走出小院,关上门。
一边走柳大树一边自顾自念叨,“柳大树这个名字不好听,柳巷这个名字更差,那叫什么?不如叫做柳街?”
说了这么句话之后,柳大树又拍拍嘴巴,骂道:“这名字更是难听。”
他想了想,然后笑道:“算了,就叫柳巷好了。”
他拍了拍腰间的百文剑,心满意足。
走出小镇不远处,柳巷御剑而起。
消失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