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河看着他们,他们也在看着他,都没有说话,都知道各自眼中的想法。
他们想要吴山河交出剑山掌教的位子,而吴山河则是问他们是不是真要如此。
吴山河收回视线,落到孟晋的身上,平静问道:“师祖本来就是这山上境界最高的那个人,说是要做剑山掌教,其实也无可厚非,但是这剑山毕竟是我的,不是师祖要我就给的,但是山河想在这里问师祖一句话,是不是一定要这座剑山。”
吴山河的声音很低,只有他和孟晋两个人才能听见。
孟晋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便退下来吧。”
这是孟晋的态度,这是他从山上到了现在他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这是让事情明朗起来。
事情明朗与不明朗其实都没有什么不同,最后还是需要人去解决。
吴山河站在高处,孟晋站在低处,孟晋往前走了一步,吴山河被逼着往下走了一步。
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汗珠,已经有细微的剑气出现在山道上。
这是登楼剑士的威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更何况孟晋还是这登楼剑士里最为了不起的存在之一。
吴山河咬牙说道:“师祖要的东西,别的我都可以给,但是剑山我不给,更何况这剑山给了师祖,不见得便落入了谁的手里,所以我不给。”
吴山河仰起头来,正要说些什么,山道上响起了另外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音很慵懒,让人听了便觉着没有力气,就像是那个声音的主人一样,听了便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很多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声音的主人,那是个邋遢的中年男人,他站在山道的一侧,看着这些剑士,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聚集在这里做什么,要逼宫?”
来人是陈嵊。
所有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是山上的掌律师叔,他管着山上的规矩,虽然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并没有来管过规矩。
但是他现在来了,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视他,再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陈嵊是这山上除去吴山河和孟晋之外,最后一个根正苗红的人,他是前代掌教的弟子,是吴山河的师叔,他本来也是可以做掌教的,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现在他出来了,所有人都想知道他之后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
所以所有人都看着他。
陈嵊平静说道:“我现在要你们离开这里,要是不听我的,都是山规处理。”
他没有来说些什么没有意义的事情,也没有来这里长篇大论,而是用他掌律的身份来让他们离开。
他的这一番话,很快便在这里引起了骚乱,很快便很多声音出现。
“掌律师叔,现在这山上有事情,怎能让我们离开,即便你是掌律师叔,也不能不讲道理。”
这是大多数三代弟子的心声。
陈嵊看着他们,又问道:“既然你们要我讲道理,那你们讲道理了?全部聚在一起要让掌教退位,就是讲道理了?”
陈嵊这番话听上去有些道理,但根本上还是站不住脚,他们任何推选掌教是因为吴山河不适合做这个剑山掌教,不是因为别的事情,而他让他们离开,本身就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情,所以不会有人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