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他的意念中是一个谜。
母亲,惨遭奸杀,他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母亲生前时常向他提及的三件事,第一,练成盖世身手,劈倒巨松,挖取秘密,第二,若遇另一个持有与他同样玉锁的人,男的结为兄弟,女的结为夫妻,第三,必须修习上乘剑术。这些,在母亲死后,算是成了遗命,可是,他一样也没有做到。
承受了“白尸”的功力,接受了对方的半部“一元宝箓”,但无法实践所许诺言。
刁钻慧黠的小弟冯真,今后将永无再见之期。
这些意念,在刹那间电袭心头,使他感到直如万箭钻心一般。
于是,他为死亡而颤栗了。
但,这只不过是瞬眼的意念,下落之势,急遽加速,神志逐渐不清。
这绝壑似乎深不可测,久久仍不见底。
蓦地,他的身形在半空中似乎被什么东西一拉,接着“嗤!”的一声裂帛之声,长衫似挂在突岩棱角或是伸出岩壁的树枝之上,降势猛刹,然后,裂帛声中,长衫碎裂,再度下泻。
这一勾,使殒落之势十卸其八。
“砰!”
身躯落实,剧痛中,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再度苏醒,但觉金芒隐约,想来已是第二天早晨。
“我没有死!我居然还活着!我没有……”
他一遍又一遍的自语着。
此刻,他感觉到生命的可贵,也体验到了生的价值。
他想起着非中途长衫彼勾住,减缓了下落之势,此刻早已粉身碎骨,焉有命在,不由下意识地一颤。
他想爬起身形,方一转侧,但觉全身骨痛如折,像是被拆散了般,汗珠粒粒而冒,忍不住哼了一声。
喘息有顷,他开始打量四川,见自己落身之处,绝壁围环,半空白云缭绕,只能见到峰坚半腰,再以上是迷茫一片。
蓦地——
他被眼前地面上的景象震惊了。
由身旁起,五丈以内,寸草木生,布满了凌乱的足印,像是一个练武场,场边,隆起了一个小土丘,长满了野草,土丘旁,摆着一具棺材,棺盖掀在一边,从风雨剥蚀的痕迹来看,骇然是一具石棺。
棺木旁,人立着一块墓碑。
宫仇揉了揉眼睛,定神辨认,只见墓碑上大书着:“天下第二剑手……”
下面是空白,没有名姓,再以下是“之墓”两个字。
他骏然了,这是什么回事?
“天下第二剑手”是谁?
为什么棺材暴露?
从地上的脚印来看,此地并非没有人迹……
在好奇心与警惕心的驱迫下,一股莫名的力量,使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挪动着艰难的步子,走向那具石棺。
一看之下,更加困惑莫名。
石棺是空的,像是根本没有装过人,靠地面的部分,已布了一层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