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的时间易过,次晨一早起身,便往江南疾赶。
此时正是暮春三月,原野油绿一片,阵阵夹带着泥土气息的薰风,吹刮在身上,使人懒洋洋地,顿起—种遐思。
继光北上时,心情紧张,没有体会这些,此刻弧形只影,又免触景伤怀,眼望着双双紫燕比翼翱翔,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蓦然……身后噗嗤一笑,轻轻地道:“这么大的人,毫无缘无故叹气真是呆子。”
声如黄莺出谷,又娇又脆,继光下禁大吃—惊,自己一身功夫,有人潜到了身后,竟一点都没发觉,可见来人比他高明得多,霍地一旋身,不禁又是—惊。
背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白衣姑娘,这姑娘圣洁得如一朵白莲,简直无一处不美,见继光那副惊恐的样子,两个梨涡一现,格格笑道:“又没有人相你对敌,何必那么紧张?”
继光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睁着双眼,只是望着地、白衣姑娘蓦然盈盈一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朋友呢?”
“在下武继光,并没有什么朋友。”
“见鬼:我问的是那个又娇又美,连风都吹得倒的纤细姑娘呀!”
一边说,还一边跷起金莲,娉娉婷婷,学着走了几步,那样于又天真又滑稽。
继光不觉哑然失笑道:“你问的是她呀?人家是莫郡王的宫主,哪里是在下的朋友?”
“呸,你骗鬼,分明是你的朋友,我早就看出来啦!”
继光听后,不禁暗气道:“是不是我的朋友与你有什么关系?何况我并不认识你呀!”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里却没有说出来,仍然急急辩道:“你切不要乱说好不好?”
白衣姑娘格格笑道:“我知道啦,你嘴里说得好听,心里却十分想念她是不是?可惜人家一入候门深似海,要想见她,却见不到啦!”
继光暗忖:“这些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我倒要盘问盘问她。”
倏然往前一稳身,冲到她面前,大声问道:“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快说!”
白衣姑娘娇笑道:“干什么这样凶呢?……”
蓦然——远处一声凄厉、阴森的怪啸,倏告传来。白衣姑娘花容骤变,急道:“快藏起来!快……”
继光下意识地一闪身,已躲入一片高梁地里,闪目向外一看,白衣姑娘早巳不见了影子,暗中呸了一声道:“真是见鬼了!”
突然,他觉得那啸音极热,想了一想,恍然大悟道:“对了,这不是那天晚上吓走了少林惠空禅师等的那个人吗?但不知这白衣少女又是什么人?”
经白衣少女的一番耽误,此刻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他还得赶好几十里路,才有宿头,于是,暂抛心里疑窦,倏把身法展开,顾着大路疾赶。
走子约有顿饭时间,耳闻前面似有叱喝打斗之声,心里一惊之下,猛然加快脚步,刹那,已赶到了面前。
赫然,一辆豪华的香车,停放在路的中央,式样和他载宫主所用的,竟是—模一样,车篷之上颤巍巍地插了两支艳丽夺目的红玫瑰。
香车的四周,围满了武林高手,前面一排是—十八个身披黄色袈裟的僧人,扇形地簇拥了一个满面红润,神态安详的老僧。
右边是一个头戴鱼尾冠,芽穿道袍的道长,背后站了四个背剑道士。
左面一排,站了三个相貌十分丑恶狰狞的老者,另外,还有二三十个人,三五成群,散布在四周,空气显得十分紧张,团团杀气,由每个人的脸上涌现。
驾这香车的,是一个干瘪得如同僵尸一般的黑袍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