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光不禁心里一动,迅速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据说曾有一位不肖的师兄,已被宣布逐出门墙了。”
黑袍老者面容立时惨变,蓦地哈哈狂笑起来,声若悲禽凄空,嫠妇夜泣,凄凉,刺耳已极,看着似乎在笑,实际比哭还要来得难听。
继光本是一个极富感情的人,经他这一阵神态反常的狂笑,只觉鼻孔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那黑袍老者狂笑了好一阵,突然笑声一敛,连声骂道:“惩罚得好!惩罚得好,象这种背弃师门的人,正应加以严峻的惩罚。”
继光不知他何以如此举动,睁着双眼,只是望着他发怔。
黑袍老者似已发现自己过分失态,脸上颜色迅又变得和平时一般的冷峻起来,冷冷地道:“小子,你不觉得我是在“看兵书掉泪,替古人担忧”么?”
继光暗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么?”
但表面却不动半点声色,微微一笑道:“但愿你这是真情流露,那就扔不失为血性男儿。”
黑袍老者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继光却是神色自若。
蓦然……
黑袍老者陡喝一声道:“什么人?”
飒然风响,疾苦一阵急风,向林中冲去,几乎在同一时刻,武继光的身形也忽然如风地循声扑出。”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都在这里!那好极啦!”
原来当两人冲到林外之际,在泰山之巅解围的那个三光神尼正手执白棕拂尘,缓步向林中走来。
但,两人何等人物,分明刚才所听到的并非脚步声,而是极其微细的衣袂飘风之声,不由迅速交换了一瞥眼光。
三光神尼却是神色自若地缓缓走向白衣少女道:“可怜!可怜!谁人把她伤成这个模样?”
黑施老者一闪身,把她拦住,冷冷地道:“她是我的女儿,不劳你费神垂问。”
没等她接腔答话,又复极不耐烦地道:“小女伤势甚重,老夫必须马上把她带回医治,你的来意如何?请快说明,老夫无暇久等。”
言毕,目光炯炯,通视着三光神尼,大有一语不合,便行动手之意。
三光神尼合什顶礼,极其诚恳地道:
“贫尼专为向二位请教几个问题而来,如果令媛的伤势暂时不致恶化的话,就请稍等片刻……”
说到这里,目光向两人一瞥,接着又道:
“贫尼并非不晓事的人,只因目前危机四伏,稍一处理不当,便是一场惨绝人寰的腥风血雨……啊!对啦!那位姑娘可要贫尼代劳,先替她把伤势稳住?”
黑袍老者蓦地转身,趋到白衣少女身旁,疾逾闪电地连拍了她好几处穴道。站在一旁的武继光和三光神尼,只觉他双手不停地挥动,那少女全身紧要大穴在这瞬刻间便已全部拍遍。
拿捏既稳,认穴又准确异常,不由暗暗佩服不已。
黑施老者运用本门独到的通穴手法替白衣少女把穴道打拍后,知道一时半刻伤势绝不会恶化,这才身影一转,冷冷地道:“你有什么废话快说吧,老夫可没有时间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