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理你,而是我不希望你去冒险。”
继光轻叹一声道:“我是为了师父,以及中原武林若干生命,必须去冒险呀!”
“那不就对了吗?你为师父必须去冒险,我为了你也必须去冒险呀!你放心好啦!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用你费心照顾的。”
她对继光就象最亲密的朋友似的,竟然说出这番话来,这一下继光还有什么好说的?无可奈何之下,又复轻轻一叹。
凌波仙子接着又道:“象你这样好的人,一定很多很多的朋友吧?所以很不喜欢我在你的身边,是也不是?”
继光摇头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让你去冒险,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对得起你爸爸呢?”
凌波仙子不禁雀跃道:“你这般说我就放心啦!”
继光的本意,实在不愿她同来,但如今她已经来了,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觉得这位姑娘既美丽又刁蛮,而且生性嗜杀,和白衣罗刹及莫丹凤的性格大不相同,同在身旁实在是件麻烦的事。
二人一路走着,渐渐地混得更熟了,继光有时也会说些笑话给她听,常引得她拍掌大笑,活象一个天真未泯的小女孩。
凌波仙子车玉蓉,因久居塞外的关系,对旅途中的事倒比继光熟悉得多,也亏了她同来才没有再走错路。
这天,卜拉寺已经在望,继光因为马上就可以见着师父了,心里兴奋万分,他差不多已经三年没有见着师父,幸而师父无恙,怎会不高兴呢?
不一会功夫,已到卜拉寺前,这是一座金瓦棕墙的宏伟建筑,继光孺慕殷切,一跳下马便往寺门直冲而入。
不料,一踏进寺门,立刻有一个不祥的阴影掠上心田,他发现这座庄严的佛门静地,不仅没有那宗馨香飘渺的静穆气氛,反而冲来一股令人呕心的血腥气味。
当下,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穿过大殿,转入回廊,蓦然——
一个触目惊心的凄惨场面,几乎把他的心惊得由嘴里跳了出来。只见满院之内,所倒卧的尽是横七竖八的光头和尚尸体。
断臂残肢,血流遍地,那种惨状确实令人毛骨悚然。继光纵然有一身绝世神功,也为这种凄惨场面怔往了。暗忖:师父既已削发,在这寺里当和尚,会不会在这些的惨死和尚之内呢?
凌波仙子是紧追着他进来的,她虽嫉恶如仇,出手又辣又狠,但见这宗一二百人全部死难的情景,也惊得她玉容失色,连打了几个寒战。毕竟她只是旁观者,比继光较为清醒,壮着胆子拍着他的肩膊道:“你是担心你师父遇害了吧?依我看来绝不会的,他那一身功夫即便不敌也可全身面退呀!”
继光经她一提立时恍然,觉得这话不无道理。
凌波仙子又道:“依我看来,这些被害的和尚,全部都是没有武功的,若然有武功,为何没有一点打斗的痕迹?”
继光此时只觉全身热血沸腾,一股愤怒之火直冲脑门,蓦地一阵凄厉狂笑道:“好恶魔,竟然狠心对这一群与世无争的佛门子弟下手,不论师父有无遇害,这笔血债武某誓必代表卜拉寺向他索还。”
凌波仙子似乎也被他这种悲壮的声调所感染,尖吼一声道:“也有我凌波仙子车玉蓉一份呢!”
就这时刻,蓦然——
后殿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冷冷接口道:“只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吧。”
继光猛喝一声道:“什么人?”纵身一掠,已和凌波仙子双双向后殿冲去。
进入后殿,只觉神案之上,高高坐了一个黑袍怪人,一头黄发象枯草一般,直披后肩后,青灰色的脸上无血无肉,简直就象一具骷髅,一双瘦长漆黑的鸟爪交又抱在胸前,若不是深陷的双目中绿光闪烁,不说那是一具僵尸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