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放暑假,你就想那么多啦?等到七月再说吧。”
离七月份只差一个月。
六月中旬起,手机总是凭白无故黑屏,再点开,不是吓人的鬼脸界面,就是各式各样的恐吓信。
恶作剧?
六月三十日。暑假的前一天。
刚好拍完黎垣附中优秀三好学生照片。前往教室的路上,程榆发消息告诉秋思凡拍好了,问他在哪。
[天台吹风,这边贼几儿扒拉的凉快]
[……你吹。]
这条消息后没有下续了。对面又连问了好几条“媳妇儿不来陪我一起吹?”,被他以“我不是二缺”的理由拒绝,最后实在是不耐烦了,只得回一句:[那等会儿,我先去见个人。]
[噢。见谁?]
见谁?
见个神经病。
[别管那么多了,你只管永远喜欢我,以及记得我也永远只喜欢你就够了。]
……
从教学楼向外仰望,程榆目光只在邻楼的天台处停留一瞬。
啪嗒!
随着脚步声猛然激进,胸前腾空出现一双手,朝前重重地推了下去。
那是一个楼梯的拐角道。三十多层台阶,不算特别高。但若后脑勺着地,必然伤的不轻。
身体极快地往下坠,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否则怎么会在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下,捕捉到天台上男生的面容。
啊……
秋思凡五感一向那么好,如果是真的,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那该有多糟糕啊。
视线彻底地暗下来。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到他把这场梦认错成了现实。
在那所谓的“现实世界”里,程榆基本没什么亲近之人。最初长辈嫌他没礼貌成绩差,同龄人嫌他邋里邋遢脾气差,后来这样嫌弃的声音倒是没有了,看他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还以为鬼附身了,直到高考拿了全市第一的成绩,上了新闻,慢慢地那种印象才被压了下去。
生活逐渐好转,上大学后甚至还有不少同校的向他表白,不分年级,不分系,男女皆有。大学室友还怂恿他,说哪哪个家庭背景还不错,长的也挺帅气漂亮,让他在几个里面挑一个谈。
而无一例外,全被程榆委婉拒绝,说没有心动的感觉。
“那没事啊,谈着玩玩也好啊,趁着还年轻,有什么不可以玩的?”
这可真是惊人的三观啊。三观不合,说什么都没用,不管这位室友之后再怎么怂恿,他都一笑置之。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