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清勾起一个温柔的笑:“师叔就是知道。”
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啊。
一直一直。
梁宿当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他已经习惯了顾鹤清这样每时每刻、如影随形的注视。
习惯了每天早上睁开眼的瞬间,对方就立刻察觉,额头上印过来他温柔的吻,对他说早上好。
习惯了微不可查地皱皱眉,顾鹤清便问他有哪里不舒服,在想什么,有什么心事。
仿佛这个人的眼睛就长在他身上,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自己的每个微小的动作都能被对方察觉。
梁宿一边觉得有些怪异,有种被困住的窒息,一边又想,这就是爱人啊,爱人不就应该这样看着对方吗?
虽然自己看不见,不能像师叔注视他一样看着师叔,但如果他没有眼疾,他肯定也会这么看着师叔的。
梁宿窝在他的怀里,还在想着梦里的事情,终于忍不住问:“师叔,这个世界外……还有别的世界吗?”
顾鹤清顿了顿,问:“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梁宿说:“只是好奇。”
顾鹤清抚摸着他白净的脸,耐心为他解答:“约莫是有的。世界神秘无穷,一花一世界,我们身处的大千世界,也许只是别人手中的某一朵花呢。”
梁宿若有所思,又问:“如果有别的世界,那在那个世界,我在哪里呢?”
顾鹤清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勾了勾唇角,梁宿能感受到他轻笑时胸腔的震动,他说:
“当然也是在师叔怀里啊。”
梁宿被他抱在怀里,听他说着绵绵情话,一边觉得甜蜜,一边又忍不住想着系统说的话,左思右想,觉得师叔是他最最信任的人,除了他,自己还能问谁?
于是梁宿开了口:
“师叔,你认识……江敬吗?”
……
空气猛地结冰了。
话音刚落,梁宿感觉抱着他的人的身体倏然僵硬,背后的双臂猛地收紧,勒得他疼痛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师叔?”
他喊了几声,然而对方却没有任何放开他的意思,良久,传来顾鹤清仿佛压抑着什么的声音,森冷无比:
“你……是在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的?”
他的声音非常冷,冷得结冰,带着压抑到极点的颤抖。
如果梁宿能看见的话,他还能看见顾鹤清阴沉暴戾的眼神,酝酿着滔天的风暴,仿佛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带着极端病态的偏执。
梁宿感觉到顾鹤清的不对劲,奇怪地说:“我在梦里听到了这个名字,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他对顾鹤清非常坦然,毫不掩饰,却不想后者听到这番话,语气古怪,“……梦?”
顾鹤清眼神沉冷,嘴角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修士不常做梦,梦往往象征着一个预兆,更何况他对梁宿施的……
顾鹤清吻了他的嘴唇一下,眼神暗沉,直勾勾地盯着他,诱哄地说:“宿宿,你还梦到了什么,告诉师叔,好么?”
梁宿想了想,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师叔骗他”的这件事告诉他,所以说:“它说,它来自别的世界,跟我说了一堆神神叨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