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前的大树下,并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形。
原来是杜念远在教赵大念诗。
她清脆的声音,摇头摆脑地念着:
“春风一枝露凝香,云雨巫山痛断肠。
借问深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装……”
赵大粗哑的喉咙跟着她一句句地念着。
忽然他偏着头道:“燕子飞着很快乐的,怎么又会可怜呢?它身上永远是那么一身毛,哪儿来的新装呀?”
杖念远顿小脚气道:“飞燕是赵飞燕,她是一个女人,不是飞的燕子,你可真会解诗!李白听见了,不气死才怪!”
赵大这才明白了,但仍是不服气道:“李白早就死了,他不是跳在河里捞月亮淹死的吗?那家伙比我还傻,他才不会生气呢!”
杜念远噘着小嘴道:“赵大,你再胡说,我就不教了。”
赵大高兴地道:“你不教最好,俺才不想学这劳什子呢,别别扭扭的,所有的诗里面,只有一首对了俺的胃口!”
杜念远好奇地道:“哪一首?”
赵大兴趣浓厚地道:“李白的‘将进酒’!自古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会须一饮二百杯……但愿长醉不愿醒……”
社念远将嘴一撇道:“还亏你对胃口呢,次序全弄错了,前句搬到后句来!”
赵大脸上一红道:“只要记住就行,次序颠倒有什么关系……俺看这李白定是一个酒鬼,不然他怎么能想得这么绝。”
杜念远又好气又好笑,顿着脚道:“你真的不想学了。”
赵大着笑道:“要是还有喝酒的,俺就再学几首,逢到喉咙痒的时候,念念也过瘾,要是什么云呀!花呀!俺实在不想学了!”
杜念远瞪着小眼睛道:“好,我就这么回山主去,这是你自己不要学的,我也落得轻松些,免得天天对你生气!”
说着就站了起来,这一下可把赵大整住了,连忙上前拉住她,口中还苦苦地哀求道:“学!学!小姑奶奶,俺算是怕你,一个小玉一个你,你们算是吃定了俺老赵了,你们比长虫还可怕……”
杜念远强忍住笑道:“原来你也怕山主处罚!”
赵大苦着脸说道:“俺倒不怕山主打我,俺皮粗厚,挨几下没关系,就是怕不准喝酒,那可憋死老赵了!”
一大一小,又在树下念起诗来了!
任共弃躲在远处,仍可清楚地看到杜念远的一举一动,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颤抖,父女的天性自然地流露无遗……
胡子玉在他耳畔轻轻地道:“这一定是令援了,恭喜老弟有此掌珠,慧质天生……”
任共奔强忍住心中的激动,喃喃道:“五年了,想不到她会这么大了,长得真像她母亲……”
胡子玉突地在他耳畔轻轻地说了几句。